影缝巷的晨光带着老城区特有的潮湿气息,透过青石板路的缝隙,漫进时光钟表店的木质橱窗。
苏砚推开挂着“营业中”木牌的店门,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当声,与店内此起彼伏的钟表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像是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长河。
阿夏跟在她身后,指尖的银光还残留着起源地核心的余温,刚经历过影缝巷的危机,两人眉宇间都带着一丝未散的凝重,却又因封印的成功多了几分笃定。
柜台后,陈怀安正佝偻着身子,手里捧着一个暗红色木质座钟。
那座钟看着有些年头了,外壳的雕花已经磨损,黄铜色的钟摆静静垂着,显然早已停摆。
他的手指粗糙,布满了常年修表留下的薄茧,此刻正轻轻摩挲着座钟的边缘,眼神复杂得像是藏了一整个未说出口的故事。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看到苏砚和阿夏,眼底的阴郁稍稍散去,却又很快被一层更深的怅然覆盖。
“苏小姐,阿夏,你们怎么来了?”
陈怀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将座钟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面上,动作轻柔得仿佛那不是一件旧物,而是易碎的珍宝。
苏砚走到柜台前,目光落在那座停摆的座钟上。
座钟的玻璃罩上蒙着一层薄尘,却依然能看清表盘上精致的罗马数字,只是指针永远停在了10:23的位置,像是被时光定格。
她想起老周说的话,陈明的执念还未完全消散,而陈怀安作为保护派的早期成员,心里定然藏着与儿子相关的秘密。
“陈叔,我们从起源地回来,想起你之前说过,陈明的执念还有未了之事,便过来看看。”
苏砚的声音温和,带着共情的暖意,“你手里的这座钟,是陈明留下的吧?”
陈怀安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的动作顿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与心底的执念做抗争。
良久,他才缓缓点头,眼眶泛起淡淡的红:
“是,这是明仔十八岁生日时,我亲手做给他的礼物。那年他刚考上大学,满心欢喜地说要带着这座钟去学校,可没想到……”
话音哽咽,他说不下去了,抬手抹了抹眼角,“车祸发生后,警察清理现场时,把这座钟还给了我。它已经停摆了,我试过无数次,都没能让它重新走动,就像……就像明仔再也回不来了。”
阿夏凑近柜台,鼻尖几乎要碰到玻璃罩。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不自觉地泛出微弱的银光,“陈叔,这座钟里有很轻很轻的执念,是悲伤,还有……原谅。”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它在等你,等你看到里面的东西。”
陈怀安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阿夏,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你能感受到?”
他嘴唇颤抖着,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这些年,我总觉得这座钟不对劲,夜里常常能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可醒来一看,它还是停着的。
我以为是我太想念明仔,产生了幻觉,没想到……”
苏砚指尖轻轻搭在玻璃罩上,起源铜扣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座钟里的执念。
“陈叔,执念往往藏在最珍视的旧物里。陈明把心里话藏在了这座钟里,他不想看到你一直活在愧疚里。”
她看向陈怀安,语气诚恳,“能让我们看看这座钟的内部吗?或许我们能帮你,也帮陈明完成未了的心愿。”
陈怀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套小巧的修表工具,动作娴熟地打开了座钟的后盖。
随着后盖被取下,里面复杂的齿轮结构暴露出来,布满了细密的灰尘。
但在众多齿轮中,最中间的那枚黄铜齿轮上,却有几道浅浅的刻痕,显然是用尖锐的物体一点一点刻上去的,与齿轮的自然磨损截然不同。
“这是……”
陈怀安凑近了些,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是字迹!是明仔的字迹!”
苏砚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线聚焦在那枚齿轮上。
刻痕虽然细小,却清晰可辨,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爸爸,别再怪自己了,我不怪你。”
短短十个字,像是带着穿透时光的力量,瞬间击中了陈怀安的心脏。
他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压抑了多年的愧疚与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明仔,爸爸对不起你……”
陈怀安的哭声嘶哑而绝望,“如果那天我没有让你去买零件,如果我开车送你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不好……”
阿夏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指尖轻轻放在座钟的外壳上。
银光缓缓流淌,包裹住整个座钟,“陈明的执念很纯粹,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在传递陈明的心声,“他说,那天他是自愿去买零件的,因为想帮你修好店里的古董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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