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惑甩出铜钱卦的时候,庙门口的人影已经往后退了半步。她没追,手一抬就把卦收进袖子里。刚才那一击不是试探,是警告。对方要是真想打,不会连声音都没有就走。
她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帮工,呼吸还算正常。阿星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匕首,手臂有点抖。阿阴飘在空中,玉兰花只剩一点枯枝,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别发呆。”她说,“进屋。”
阿星慢慢往里走,一脚踢到门槛差点摔倒。他骂了一句,把匕首插回腰间,小声说:“师父,这破庙太邪门了,咱们今晚不下山吗?”
“下不去。”她看着罗盘,指针还在转,但越来越慢,像是卡住了。“有人在山上动了东西,阵法还没撤。”
话刚说完,罗盘突然炸了。
铜针飞出去三根,一根擦着她耳朵钉进墙缝,另外两根扎进地里。剩下的零件散了一地,中间那块刻着八卦的铜片裂成两半。
阿星睁大眼睛:“这玩意儿也能炸?”
沈无惑蹲下去捡碎片,手指碰到铜片边缘,一阵刺痛。不是被划伤,是那种从骨头里冒出来的麻,一直传到太阳穴。
她眯起眼,看向山顶方向。
五里外的山顶风很大。草贴着地面,石头都被吹白了。地头蛇坐在一块塌了一半的石台上,穿着军绿色外套,脸上的疤从眼角斜到下巴,像一条干掉的虫子。
他摸了摸疤痕,冷笑:“沈无惑……你挺厉害啊,连烧我三座命书台。”
红姑站在他身后几步远,旗袍下摆被风吹起,手里轻轻摇着团扇。她没说话,只是用扇尖指向山下的破庙。
“你盯她很久了?”地头蛇问。
“不止我。”红姑声音不高,“整个地下道都在传,说有个算命的姑娘,专破邪阵,还敢动厉万疆的人。我本来不信,直到她拆了钱百通的财库阵。”
地头蛇哼了一声:“一个算命的,能翻出什么浪?”
“她身边的那个鬼魂。”红姑走近一步,“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就是个冤死的女学生?”
“那是百年前的事。”红姑摇头,“荒山还没封矿那年,地主家的儿子强占民女,把她推下井。她死前咬破手指,在井壁写满血书,怨气百年不散。这种魂,最适合当容器。”
地头蛇皱眉:“容器?”
“招魂术最怕炉鼎不稳。”她轻笑,“但如果找到一个含恨而死、又没投胎的怨魂,就能借她的怨念养阵。阿阴就是这样的炉鼎——她不死,阵就不塌;她越痛苦,阵就越强。”
地头蛇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发青。
“正好。”他说,“我的金矿阵缺个主魂镇场,她来得巧。”
他走到供桌前。桌子歪在角落,木头烂了,上面摆着一面小招魂幡,布面发黑,符文模糊。
他一刀扎进去。
匕首穿过幡布,钉进桌面,血顺着刀背流下,渗进布料。整面幡突然动了一下,像活了一样。
红姑后退半步:“你这是立誓?”
“我不只要她当阵眼。”地头蛇咬牙,“我要全城活人的阳气都归我。明天子时,我就开坛做法,拿那个帮工当祭品,引路鬼上门。等阵成了,第一个找的就是沈无惑。”
红姑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不怕她来坏局?”
“她会来的。”地头蛇拔出匕首,抹了把脸上的血,“她救不了所有人。等她赶到,人已经死了,阵也立了。到时候,她要么退,要么陪葬。”
红姑没再说话,合上团扇,轻轻敲了两下掌心。
山下,沈无惑还在看手里的罗盘碎片。
“师父?”阿星凑过来,“还能修吗?”
“修不了。”她把碎片塞进布包,“这东西废了。”
“那我们怎么找路?”
“不用找了。”她抬头看山顶,“他们不想躲了。”
阿星顺着她视线看去,除了黑影什么也没看见。“谁?谁不想躲了?”
“刚才庙门口那人。”她站起来,“他不是来抢人的,是来送信的。”
“什么信?”
“他在告诉我,游戏开始了。”她拍拍裤子上的灰,“有人要在山顶做法,拿活人祭阵。目标是我,但动手的是别人。”
阿星挠头:“所以呢?我们现在冲上去打?”
“打不过。”她说,“对方已经布好局,我们现在上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等死?”
“等。”她靠着墙坐下,“等他们犯错。”
阿星翻白眼:“你这办法太怂了。”
“我不是打架的,我是算命的。”她闭上眼,“打归你,想事归我。”
这时阿阴飘过来,声音很轻:“他们在说我。”
沈无惑睁眼:“谁?”
“山顶。”阿阴指着自己胸口,“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提我。说我是……容器。”
沈无惑脸色变了。
她立刻伸手去摸布包,想找朱砂笔,发现笔套松了,笔尖沾了灰。她甩了甩,抬头问阿阴:“你还记得井底那些血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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