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那丝微弱共鸣,如同静水中投入的一颗石子,在林晓晓的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这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那竹筒或是其中的果脯,蕴含着某种与她的灵泉空间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奇异能量!
她猛地抬头,看向钱货郎。对方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眼神温和,仿佛刚才那丝波动只是她的错觉。但林晓晓深知,这绝非偶然!这个钱货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多谢钱老板。”林晓晓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接过竹筒,却没有立刻品尝,而是故作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果脯,趁机用指尖再次轻轻触碰,试图捕捉更多信息,同时嘴上敷衍道,“这果脯品相真好,想必价值不菲吧?”
钱货郎呵呵一笑,看似随意,目光却敏锐地捕捉着林晓晓的细微反应:“林姑娘好眼力。这是南边云雾山特产的‘玉珍果’,产量极少,有滋养身体之效,寻常人难得一见。也是巧了,这次随身带了些样品。”
滋养身体?云雾山?林晓晓心中疑窦更甚。这果脯的名字和产地,都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她越发肯定,这钱货郎是“识货”之人,他看中的,恐怕不仅仅是井水甘甜,更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薄的灵性!他拿出这同样不凡的果脯,是试探?还是示好?
村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关心实际的问题:“钱老板,这卖水的事,风险太大。咱们小门小户,经不起折腾。再说,这水是全村人的,也得大家同意才行。”
钱货郎见林晓晓没有品尝果脯,也不强求,转而应对村长,显得十分通情达理:“老丈顾虑的是。是在下唐突了。这样,卖水之事,可从长计议。在下此次前来,其实主要还是想收购些山货土产。”
他话锋一转,指向林晓晓挎着的篮子——那里面放着林晓晓早上刚从空间里收获的、准备自己吃和留种的几把野菜。那野菜翠绿欲滴,水灵灵得不像这个旱年该有的东西。
“比如,姑娘篮中的这等鲜嫩野菜,品相绝佳,在城里可是抢手货。”钱货郎眼中精光一闪,“若贵村有此等品质的山货,无论是野菜、药材,还是其他特产,在下都愿意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可以用粮食、盐、或是银钱结算。”
高于市价三成!粮食!盐!
这几个词像带着魔力,不仅让村长呼吸急促起来,连周围竖着耳朵听的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在这荒年,粮食和盐就是命!这可比虚无缥缈的“卖水”实在多了!
林晓晓心中冷笑,果然,目标还是她!这野菜是空间出品,品质远超寻常,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先抛出卖水的诱饵,再提出更实际、更容易接受的山货收购,一步步拉近关系,这钱货郎,是个谈判高手。
但她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钱老板说笑了,这旱年,地里庄稼都枯死了,哪来什么品相好的山货?这几把野菜,也是我运气好,在山坳背阴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就够自己塞牙缝的。”
她必须藏拙。空间产出的东西,绝不能大量流出,否则必遭大祸。
钱货郎也不纠缠,笑道:“无妨无妨。在下会在附近盘桓几日,若乡亲们有什么好东西,或是改变了主意,可到镇上的‘南北杂货铺’寻我。那铺子是在下一位老友所开。”他报了个地址,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晓晓一眼,“尤其是林姑娘,若再找到这等‘好运’得来的山货,或是想聊聊井水之事,钱某随时恭候。”
钱货郎没有进村,喝了水,做了交易承诺,便牵着骡子告辞离去,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行脚商人。
但他留下的影响,却在林家村发酵。高于市价三成收购山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村。村民们激动不已,纷纷回家翻箱倒柜,找出往年晒干的蘑菇、草药,或是结伴进山,希望能找到符合“品相”要求的东西,好换回救命的粮食和盐。
村长也心动了,召集几个老人商议。最终决定,组织村民有规划地进山搜寻,找到的东西统一由村里和钱货郎交易,换回的物资按劳分配。这无疑能极大缓解村里的困境。
然而,所有人的兴奋,都及不上林晓晓内心的波澜。她独自回到张婆子家,关上门,这才拿出那个小巧的竹筒,拔开塞子,倒出一块所谓的“玉珍果”果脯。
果脯呈淡金色,半透明,散发着清甜的果香和一丝极淡的、类似草药的清气。她仔细感受,那奇异的波动确实源自果脯本身。她犹豫再三,小心地掰下极小一块,放入口中。
果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甘甜弥漫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丝细微的暖流,融入四肢百骸,让她因为连日劳心劳力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效果虽然远不如直接饮用灵泉水,但确实有滋养之效!
这绝非凡品!这钱货郎,到底是什么人?他背后代表着怎样的势力?他主动找上门,是福是祸?
林晓晓将剩下的果脯小心收好。目前来看,钱货郎表现出的是合作诚意,至少表面如此。他提供的,确实是林家村急需的物资渠道。或许,可以有限度地接触一下。比如,用少量空间产出的、品质“稍好”但不是最好的山货,去换取最紧缺的盐。
但不能急,必须稳住。她现在是全村的主心骨,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她将注意力转回空间。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和刻意控制,空间里的黑土地依旧肥沃,泉眼汩汩。她盘算着,除了继续种红薯保证基本口粮,或许可以尝试种一点常见的、价值较高的草药,比如止血的蒲公英、清热解毒的黄芩之类。这样,以后和钱货郎交易,也能更说得过去。
打定主意,林晓晓便打算进空间劳作一番。她刚集中精神,准备将意识沉入空间,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传来!
空间……好像在主动呼唤她?
而且,这一次,她似乎“看”到了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在泉眼旁边,那片灰蒙蒙的雾气边缘,似乎……隐隐约约地,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低矮的、类似……石碑基座的东西?
空间……要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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