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坐落在镇东五里外的荒山坡上,早已破败不堪,残垣断壁间荒草丛生,唯有那尊泥塑山神像还算完整,却也落满鸟粪蛛丝,在透过破顶漏下的惨淡光柱中,显得格外阴森。
林晓晓孤身一人,紧握着藏在袖中的小锄头(她唯一能傍身的“武器”),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庙门。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的气味。她心跳如鼓,表面却竭力维持镇定,目光迅速扫过空旷的庙堂。
没有人?被耍了?还是埋伏?
就在她疑窦丛生之际,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林姑娘,很准时。”
话音未落,三个人影从山神像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为首者,正是那日的年轻差役,他已换下公服,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打,神色复杂。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身材矮壮,面色黝黑,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另一个则是个面容普通、丢进人堆就找不着的瘦高个,但一双眼睛却异常灵活。
林晓晓心中一凛。三个人!而且看起来都不是易与之辈。她强迫自己站稳,迎上那年轻差役的目光:“我来了。阁下可以表明身份和来意了吧?”
年轻差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身旁那矮壮汉子。矮壮汉子踏前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钉在林晓晓身上,声音低沉:“丫头,废话少说。俺们时间紧。亮出你的‘诚意’吧。”
“诚意?”林晓晓心中一紧,面上却故作不解,“什么诚意?这位差爷让我来,只说或有一线生机。我人已在此,还不够诚意吗?”
那瘦高个嘿嘿一笑,声音尖细:“小丫头,装傻充愣可没意思。钱老九盯上的东西,从没走眼过。那井水,还有你能找到那口井的‘运气’,就是你的诚意。”他目光扫过林晓晓空空的双手,“怎么,空着手来的?看来是没把俺们放在眼里啊。”
压力陡然增大!林晓晓手心冒汗,知道对方是在试探她的底牌和价值。她不能轻易暴露灵泉空间,但若拿不出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她心念电转,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几位好汉,我一个小女子,乱世求生已是不易,能有什么诚意?那口井,确是侥幸发现,水质好些,或许只是地势缘故。若几位是为井水而来,井在村中,并非我私有,我做不了主。”
她先示弱,撇清自己对井水的独占权,降低对方的直接贪念。然后,她话锋一转,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用干净树叶小心包裹的小包。
“若说诚意……小女子别无所长,唯对山间草木略有感应。这是日前在山中偶然采得的一点药材,品相尚可,或许……能入几位法眼?”她缓缓打开树叶,里面是几株叶片肥厚、颜色翠绿欲滴的黄芩和蒲公英。这正是她用灵泉催生、又刻意控制品相,使其看起来比野生优良,却又不过分惊世骇俗的产物。
那矮壮汉子原本不以为意,但目光扫过那几株草药时,瞳孔猛地一缩!他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从林晓晓手中夺过树叶包,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叶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容!
“这……这生机!这药性!”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晓晓,“丫头!这草药你从何处得来?!绝非凡品!”
有戏!林晓晓心中稍定,面上却依旧平静:“就在村子附近的山阴处所得。许是……运气好吧。”她再次强调“运气”,将一切归咎于玄学。
那瘦高个也凑过来看了看,眼中精光闪烁,对矮壮汉子低声道:“雷哥,这成色……怕是比会里药圃精心栽培的还好上一分!这丫头……”
被称为“雷哥”的矮壮汉子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晓晓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和审视被一种混合着炙热和惊疑的目光取代。他沉声道:“丫头,你这种‘运气’,有多少?”
林晓晓心中冷笑,知道鱼饵已咬钩。她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又带着警惕:“好汉说笑了,这等品相的药材可遇不可求,我也是偶然得之,岂会常有?若非……若非几位寻来,我本打算留作自家应急之用。”
她这是在控制预期,表明东西稀有,同时暗示自己并非任人拿捏。
年轻差役此刻开口道:“雷兄,如何?我早说过,此女或许真有些不同寻常的‘运道’。”
雷哥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憨厚实则精明的笑容:“丫头,你叫林晓晓是吧?俺姓雷,你叫俺雷大哥就成。你这‘运气’,俺们很感兴趣。以后,你若再有什么‘好运气’得来的山货、药材,可以交给小方(指那年轻差役),俺们按市价……不,加三成收购!如何?”
加三成收购?和钱货郎一样的条件,但对方显然实力和背景更深(寻珍会)。林晓晓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雷大哥好意,小女子心领。只是,不知几位究竟是何来历?与那钱货郎、刘大户又是何关系?小女子不想稀里糊涂,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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