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临满脸不平,宋文白的脚尖在桌底下轻轻勾了勾季临的脚踝。
季临正咬着筷子磨牙,感受到脚下的动静,火气瞬间熄了大半。
饭饱酒足,赵德宝一抹嘴,率先站起身,
“宋老师,搬东西吧?”
季川也跟着起身,
“对,赶紧收拾,早搬早利索。”
说是搬家,但实际上宋文白在这实在没什么家当。
最多就是一个装着几件旧衣裳和几本书的木箱。
宋文白对这也是丝毫没有留恋。
眼看着就要走出院门,季临忽然停下脚步,朝赵德宝递了个眼神。
赵德宝心领神会,偷偷朝他点了点头。
季临这才转过身,
“老师,你跟我哥先去巷子口等着,我瞅瞅屋里还有什么落了没。”
宋文白闻言,脚步顿住。
他眉头轻轻挑了挑,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了然,定定地看着季临。
季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这人。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地装傻充愣,
“真的,万一落了什么……”
宋文白没戳穿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跟着季川往巷子口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季临立马收敛了笑容,
“东西呢?”
赵德宝一拍胸脯,从裤兜里掏出两块长粗布,一块自己蒙在鼻子上,另一块扔给季临,
“早备好了,保准让王兆庆那一家子,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味儿!”
季临赶紧把布蒙在脸上,
两人猫着腰,像两只偷油的耗子,一溜烟窜到胡同另一边。
墙角旮旯里,摆着一个粗陶大缸,有自行车轮那么大,缸口盖着块破木板。
刚靠近,一股臭味就透过粗布钻了进来,呛得季临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
“这玩意儿,够味不?”
赵德宝语气里满是邀功,
“那必须的,哥们几个的童子尿,我奶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酸菜,还有我去养猪场讨来的猪屎。
“全搁这缸里沤了两天,这味道,绝对正宗。”
季临听得头皮发麻,又觉得浑身舒坦。
王照庆一家子平日里待宋文白那般刻薄,就该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两人也不嫌脏,一人抄起缸边放着的一个豁口瓢。
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就往缸里舀。
一个仙女浇花,一个菜地泼粪,两人重点关照了堂屋门口和卧室窗户底下。
浆糊一样的东西溅在地上,飘得整个房间都是。
两人扔下瓢,扯下脸上的粗布,捂着鼻子就往外跑。
跑出去老远,才敢停下来干呕。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爽!”
听赵德宝这话,季临点点头,
“这才叫遗臭万年。”
赵德宝笑得直拍大腿,
“下次再敢欺负宋老师,咱就再来一次。”
季临撒开腿跑了好几圈,味道散了后。
又找了个压水井,狠狠洗了好几遍手,搓得手背都红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往巷子口跑。
宋文白和季川正站在巷子口下等他。
季临跑过去,喘着气说,
“走……走吧,没什么落下的了。”
宋文白的目光落在他通红的手背上,又扫了眼他额角的汗珠,
“赵德宝呢?”
“哦,他啊,他奶奶找他有事,先回家了。”
可不是有事吗?
那缸老酸菜可是赵德宝他奶奶的宝贝疙瘩,发现没了,不得把赵德宝的屁股打开花才怪。
一行人到了新家。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屋子也还算敞亮,比之前寄人篱下的破屋好了不知多少倍。
季川帮着简单扫了扫地上的灰尘,又把桌椅板凳摆好,就准备告辞。
他看着屋里忙前忙后的季临,心里五味杂陈。
张小平嘴里的话多半是谎话,但有一句,恐怕是真的——
自己这个弟弟,怕是真的和宋文白走到一起了。
知道这事的时候,季川心里不是没有别扭。
两个男人在一起,在这年代,哪有那么容易?
可转念一想,以前家里偏心张小平,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没少让季临受委屈。
现在季临好不容易有了个真心待他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更何况,宋文白的人品和能力,都是实打实的好。
他待季临的那份细心,季川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季川叹了口气,拍了拍季临的肩膀,
“这条路难走,哥知道。以后哥会想办法帮你们打掩护,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别让人抓了把柄,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宋老师。”
季临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哥,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季川瞪了他一眼,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臭小子,油盐不进。行了,哥走了,以后有事记得找我。”
季临看着季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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