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阳光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然而,凤玄凌却依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仿佛时间已经在他身上凝固。
他的双膝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顺着膝盖不断往上蔓延,就像无数根细针一样,无情地钻进他的骨缝里,带来阵阵刺痛。但与身体的疼痛相比,凤玄凌心中的痛苦更为剧烈。
昨夜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心口,那是一种让他无法忘怀的温暖。然而,如今这温暖却如同被一场暴风雨冲刷过一般,只留下一个空洞,任凭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的心凉透。
殿下。谢刃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带着几分迟疑,该用午膳了。
他这才发现,掌心的金环残片已将皮肤硌出深痕,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星子。端进来。他哑声开口,指腹轻轻抚过金环上那道焦黑的裂痕。昨夜她就是在这里,用鲜血和灵泉烧尽了前国师的阴魂。
谢刃捧着食盒进来时,正看见摄政王将那半片金环按在唇上,像是在吻谁的指尖。
青瓷碗里的鸽粥腾着热气,他却只是盯着案头那枚血指印。
那指印已经干涸,边缘微微卷起,像朵被揉碎的红梅。青黛的踪迹断在城西渡口?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
谢刃垂首,黑甲上的雪粒簌簌落在地上,属下派了暗卫伪装成货商,沿运河查了三十里。青黛最后买了两张去北境的船票,船家说...那位姑娘裹着墨绿斗篷,主子您送的翡翠簪子别在鬓边。
凤玄凌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那支翡翠簪子,是上个月她在西市闲逛时瞧上的,说是水头像灵泉。
当时他还笑她贪心,如今想来,她早就在为离开做准备了。封锁四门。他突然将金环攥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但——他抬眼时,眼底的红血丝像燃烧的蛛网,不准追。
谢刃猛地抬头。
他跟了凤玄凌十年,从未见过主子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被抽走了脊骨,却又在血肉里长出更硬的刺。属下明白。他低应,退到门边时又补了句,北境八百里加急,四皇子的人截了边军粮草。
凤玄凌的指尖在案上叩了叩。
他知道她为什么选北境。那里有她的外祖镇国将军府,有四个把她当眼珠子疼的表哥。
可他更清楚,她这是在逼他。逼他在没有她的七日里,独自稳住朝堂。南库的账本呢?他突然问。
已呈上来了。谢刃将一个檀木匣放在案头,是...王妃走前让暗卫送来的。
王妃。凤玄凌念这两个字时,眼尾微微发颤。
他打开木匣,泛黄的账册上贴着半片银杏叶。是她惯用的标记。
指尖刚触到账页,便见水痕般的字迹缓缓浮现。
他盯着那些密文,突然低笑出声。
原来她早就算好了,用特殊墨水记下太子党私通外敌的证据,连皇帝身边大太监的受贿记录都列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金殿对质。他提笔在密文旁画了个朱圈,墨迹未干便重重合上账册,传旨:百官列席。
谢刃领命退下时,听见书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微风轻拂着他的发丝,却无法吹动他那如同雕塑般的身影。
尽管内心深处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倾诉,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主子所需要的并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能够将这口怨气咽下,然后像嚼碎食物一样,将其转化为锐利的刀枪。
主子的心境就如同那波澜壮阔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然而在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力量和波涛汹涌的情绪。他明白,主子需要的是一种坚韧和刚强,而不是软弱和依赖。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用行动来表达对主子的支持和理解。他会默默地陪伴在主子身旁,一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一同将那口怨气化为前进的动力。
千里外的北境,风雪刮得更急了。
慕云歌裹着玄色大氅立在烽火台顶,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花。
她望着东边翻涌的乌云,左手尾指突然发烫。那道新生成的金纹正随着心跳明灭,像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她的血脉,一头拴着京城的宫阙。
小姐,喝口热羹吧。青黛举着铜壶的手冻得通红,再吹下去,脸要冻裂了。
慕云歌接过粗陶碗,热气熏得眼尾发红。系统提示逆契完成了?她问,声音裹着白雾散在风里。
青黛点头,您在识海种的那道印记,现在王爷每回情绪波动,您都能感知。刚才他摔了茶盏...系统说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慕云歌低头抿了口羹,嘴角却勾出抹笑。
她早就算到,凤玄凌会在她离开后发疯般找她,会在发现她留的账本时又气又喜。
可她更清楚,这个被毒咒折磨了十年的男人,必须学会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独自握住权柄。七日。她轻声道,七日之后,他若能稳住朝堂,我便...给他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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