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驶离鲸落区时,黑潮的红光仍在海平面上若隐若现。林砚将那块从蓝鲸骸骨里取出的铁盒残片放在掌心,残片边缘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上面刻着的纹路与之前见过的碎片如出一辙,只是更大更完整,纹路交汇处还嵌着几粒细小的噬脉晶碎屑,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红光
“这碎片里藏着破脉者的力量,”阿汐凑过来,指尖不敢触碰残片,只敢用定潮珠的蓝光轻轻笼罩它,“你看这些纹路,像不像海脉的脉络?破脉者肯定是想集齐所有碎片,拼成完整的‘引脉盒’,用来引导裂脉门的力量。
林砚点头,想起父亲笔记里提到的“打开海脉的钥匙”,或许这引脉盒就是钥匙的一部分。他将残片放进牛皮袋,与海心石隔离开——海心石的青光只要靠近残片,就会微微颤抖,像是在抗拒某种力量
船行半日,终于看到鲛人岛东侧的净潮湾。远远望去,湾口的珊瑚礁群泛着淡粉色的光,过滤后的海水清澈见底,与西侧被污染的海域形成鲜明对比。岸边停着几十艘鲛人独木舟,几个鲛人侍从正忙着将物资搬上岸,看到林砚的渔船,立刻划船过来接应
“林砚大人!阿汐公主!”为首的侍从脸上满是喜色,“屏障还在,浊鳞卫没再来袭击,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巫祝说,净潮湾的珊瑚礁开始泛黑了,恐怕污染迟早会蔓延到这里。
两人跟着侍从上岸,净潮湾的沙滩上搭着许多临时的贝壳棚,族人们大多面色凝重,几个年幼的鲛人却在棚子旁玩着贝壳,试图驱散压抑的气氛。鲛王和巫祝正站在湾中央的珊瑚礁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父王!巫祝!”阿汐跑过去,将鲸落区的遭遇和铁盒残片的事一一说明。鲛王接过残片,眉头紧锁:“十年前,破脉者抢走定潮珠时,也曾留下过一块类似的碎片,后来被巫祝封存起来了。或许两块碎片放在一起,能发现些什么。
巫祝闻言,转身走向一座隐蔽的贝壳屋。片刻后,他捧着一个刻满符文的木盒出来,打开木盒,里面垫着淡金色的海草,一块巴掌大的铁盒碎片静静躺在其中——这块碎片比林砚手里的小些,边缘更破碎,却同样刻着海脉纹路
当两块碎片被放在一起时,奇迹发生了——它们竟自动朝着彼此靠拢,纹路开始拼接,缝隙间渗出淡淡的黑雾,黑雾在空中凝聚成一行模糊的文字,像是古老的渔文,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符号
“这是‘破脉密语’!”巫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震惊,“只有鲛人族的‘守脉者’才能解读,我年轻时曾在族老的典籍里见过。”他凑近黑雾,仔细辨认着,“上面写着:‘三脉交汇,月满之时,引脉归墟,裂门全开’。
“三脉交汇?”林砚皱眉,“是指哪三脉?
鲛王沉吟片刻,走到沙滩上,用鱼骨在沙地上画出一张简易海图:“沉船湾的‘主脉’、鲛人岛的‘护脉’,还有……”他顿了顿,指向海图最北端,“迷雾群岛深处的‘潜脉’。这三脉是整片海洋的核心脉络,一旦在月满时交汇,力量会达到顶峰,破脉者就是想在那时打开裂脉门!
林砚心里一沉,抬头看向天空——今夜正是满月,距离月满之时只剩不到三个时辰
“可潜脉在迷雾群岛深处,那里的结界比之前的更强大,破脉者怎么进去?”阿汐疑惑道
巫祝突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典籍,翻开其中一页:“典籍里记载,守脉者能通过‘潮汐密语’打开潜脉的入口,而十年前,最后一任守脉者……”他看向鲛王,语气复杂,“就是被破脉者抓走的鲛人公主,阿汐的姑姑——澜月。
阿汐愣住了,她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个姑姑。鲛王的脸色变得苍白,沉默许久才开口:“当年澜月为了保护潜脉,故意被破脉者抓走,从此杳无音信。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
“姑姑还活着!”阿汐突然激动起来,“典籍里肯定有找到她的方法!
巫祝点头,指着典籍上的一幅插图:“插图里画着‘潮汐罗盘’,说是用定潮珠、护脉符和潜脉的海水就能制成,能指引找到潜脉入口的方向。但潜脉入口只有在月满前一个时辰才会出现,我们必须尽快准备!
林砚看了一眼沙漏,时间已所剩无几。他掏出护脉符,阿汐抱着定潮珠,巫祝则去取净潮湾的海水——净潮湾的海水经过珊瑚礁过滤,最接近潜脉海水的纯净度
半个时辰后,三人在珊瑚礁上搭建起简易的祭台。定潮珠放在祭台中央,护脉符压在旁边,巫祝将净潮湾的海水倒在两者之间。瞬间,淡蓝色的珠光与金色的符光交织在一起,海水慢慢凝结成一个圆形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指向迷雾群岛的方向,指针边缘还刻着一行小字:“潮起潜脉开,潮落裂门闭。
“指针在动!”阿汐指着罗盘,“它在指引我们去潜脉入口!
鲛王走上前,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我会留在净潮湾守护族人,阿汐和巫祝跟你一起去。记住,无论能否找到澜月,都要在月满前赶回,否则裂脉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林砚点头,将铁盒残片和引脉盒的事托付给鲛王:“这两块碎片暂时由您保管,若破脉者来抢,就用定潮珠的力量压制它们。我们会尽快回来。
夕阳西下时,林砚、阿汐和巫祝坐上渔船,朝着迷雾群岛出发。净潮湾的珊瑚礁在身后渐渐变小,罗盘的指针始终指向北方,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一层银色的光晕。林砚握紧海心石,掌心的青光与罗盘的蓝光遥相呼应——他知道,这一次不仅要阻止破脉者,还要找到澜月,揭开十年前的真相,而潜脉深处,或许藏着所有谜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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