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霄刚踏进小院，便听见司南卿带着明显雀跃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林霄，你快看，我今天有啥不一样？”
他笑着摇头，心想这人又琢磨出什么新花样了。刚跨过门槛，一股清雅又带着点果甜暖意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与他平日里闻惯的熏香不同，清新提神，让人精神一振。
“咦？” 苏林霄脚步一顿，鼻翼微动，好奇地环顾四周，“这屋子里……怎么这么香？点了新的熏香？味道倒是别致。”
司南卿从里间转出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琉璃瓶，瓶身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不是熏香，” 她晃了晃瓶子，里面浅粉色的液体轻轻荡漾，“是我新弄出来的好东西！我叫它纯露。你闻闻，是不是比熏香好闻多了？而且携带方便，只需在腕间、颈侧点上几滴，香气便能持久不散。”
她凑近两步，将手腕递到苏林霄鼻尖。果然，那清雅的香气正是从她皓腕间幽幽散发出来。苏林霄仔细闻了闻，眼中露出赞赏：“果然奇妙。香气纯而不腻，倒是雅致。你怎想出来的？”
“嘿嘿，秘密！” 司南卿狡黠一笑，随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小财迷般的兴奋，“你说，我若是把这‘纯露’，做得更精致些，配上好看的琉璃瓶，专门卖给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还有那些讲究风雅的文人雅士，会不会大卖特卖？到时候，咱们不就又多了一条财路？”
看着她那副快夸我聪明的期待模样，苏林霄忍不住失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你呀，真是个小财迷。净琢磨这些赚银子的门道。”
司南卿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赚钱怎么了？有钱才能办大事！琉璃厂、合作社、以后找矿开矿、试种新粮……哪样不要钱？我这可是为了咱们的南境大业着想！” 她随即又把话题拉回来，原地转了个圈，裙摆微扬，“先别管钱不钱的，你快再看看，我今天到底有啥不一样嘛？”
苏林霄被她拉着，只得退后两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依旧是那身素雅的月白裙衫，头发也只是简单绾着，插了支他送的玉簪……看了半晌，他摇头，老老实实道：“南卿，为夫眼拙，实在没看出有何不同。” 除了身上好闻些，人还是那个人，清俊秀雅，眉眼含笑。
司南卿一听，非但没失望，反而“噗嗤”一声笑得更开心了，眉眼弯弯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哈哈哈……没看出来就对咯！！你等着，我再去准备一下，稍后再出来给你看个‘大变活人’！不许偷看啊！” 说完，她宝贝似的抱着她那小琉璃瓶，脚步轻快地又钻回了里间，还特意把门给带上了。
苏林霄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又觉得有趣，只好在厅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等，心里猜测着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里间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苏林霄闻声抬头望去，这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住了，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只见从里间缓缓走出的女子，身姿依旧纤纤合度，穿着也还是那身月白衣裙，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
最明显的是那张脸。肌肤仿佛比平日更显白皙细腻，透着莹润的光泽，却毫无脂粉堆砌的厚重感。那双总是清澈沉静的眼眸，眼尾似乎被极淡的笔墨轻轻勾勒过，显得愈发修长明亮，顾盼间眼波流转，竟平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惊心动魄的妩媚。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唇色是娇嫩鲜润的嫣红，唇角微扬，带着一丝神秘而诱人的笑意。
依旧是司南卿的五官轮廓，但每一处似乎都被精心修饰过，放大了优点，掩去了细微的瑕疵，组合在一起，竟呈现出一种令人屏息的、明艳不可方物的美感。搭配上那身素衣，非但不显矛盾，反而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后，又被仙匠妙手点缀过的极致风韵。
再加上她周身萦绕的那股清雅香气，此刻缓步走来，真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有些不真实。
“南……南卿？” 苏林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疑问。这变化实在太大了，若非那眼神中的灵动狡黠依旧熟悉，他几乎要不敢认。
司南卿在他面前站定，歪着头，笑盈盈地问：“怎么样？苏大将军，现在看出来有啥不一样了吧？”
苏林霄放下茶杯，“这……这便是你方才说的‘化妆’？竟有如此神奇之效？”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触感光滑细腻，并无异物感，“这是用什么画的？怎地如此自然？”
“自然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好似天生丽质的效果，而不是浓妆艳抹。” 司南卿得意地扬起下巴，“用的东西嘛，一部分是我自己试着调配的，粉要极细，色要贴合，画眉描唇都需技巧。怎么样，若是京城的贵女们见了，会不会趋之若鹜？”
苏林霄这次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仍流连在她脸上：“若都是这般效果，何止趋之若鹜，只怕会引起轰动。”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了些，“南卿，你这化妆之术，若流传出去，恐怕……”
他未尽之言，司南卿明白。“我明白。” 司南卿收敛了些得意，正色道，“我没想推广化妆术，香水，以及一些基础的、改善肤质的润泽膏脂，可以尝试。这些东西可以放在合作社的高档货区，或者通过渠道销往京城，作为我们重要的资金来源。至于我这点手艺……” 她狡黠一笑，“也就偶尔画给你看看，或者必要的时候，用来改头换面，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呢？”
苏林霄看着她心中有数，便也放下心来。
“很好看。” 他最终低声说道，语气诚挚，“不过，不画的时候，我也喜欢。” 说着，忍不住低头，在她那娇艳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果然闻到更清晰的甜香。
司南卿脸一红，推开他：“刚画好的！别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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