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快动作,把洞口扩大。砖石被一块块取下,洞口从拳头大小变成碗口大,最后足够一人匍匐通过。
沈青正要往里钻,脑海里忽然响起叶纨的声音——是通过系统传递的指令:
“立刻撤离,清理痕迹,用胶泥临时填补铁栅破口!明晚按原计划执行最终步骤!”
沈青动作一顿。
他回头看了眼那个黑黢黢的洞口,咬了咬牙,还是听从命令。两人迅速把工具收好,又把挖出来的最后一批碎石泥土运出去处理掉,最后用特制的胶泥——那东西颜色、质地都像极了锈蚀的铁——把铁栅上的破口糊住,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出异样。
做完这一切,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回岸边。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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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末,天色将明未明。
沈青带着一身河水的腥气和泥土的污浊,从叶府后院的角门闪身进来。他走路很轻,但脚步沉重——一夜的水下作业,饶是他体力过人,此刻也感到疲惫。
书房里还点着灯。
叶纨坐在桌前,面前的茶早就凉透了。她没睡,一直在等。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沈青的模样,什么也没问,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通道打通了。”沈青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温热的水流从喉咙滚下去,驱散了些寒意,“出口在天牢地下,一个堆放破旧刑具和杂物的地窖。积了很厚的灰,脚印都没有,看来很久没人下去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栅栏也用泥胶糊住了,不凑近细看,发现不了破绽。”
叶纨轻轻吐出一口气。
成了。
最艰难、最不可控的一步,竟然就在这第一个夜晚,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完成了。
“人员都撤出来了?”她问。
“都撤了,痕迹也处理干净。”沈青放下茶杯,眉头却皱了起来,“叶大夫,通道是有了,可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把殿下从牢房里弄到地窖?那一路上守卫可不少,暗哨明岗,少说也有十几处。”
叶纨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远方的天际线已经透出微光。她看着那点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明晚动手。时机就在明晚子时前后。”
沈青一怔:“这么快?”
“不能再拖。”叶纨转过身,烛光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永昌王府的拜帖是个信号,贵妃那边恐怕已经起了疑心。而且,‘葛春’今日入天牢巡查,虽未直接接触殿下,但难保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她走回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夜长梦多。每多拖一天,风险就大一分。”
沈青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您说得对。那明晚具体怎么安排?”
“明晚子时,你需要带几个最得力的人,提前通过密道潜入地窖接应。”叶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我会在外面制造一场足够大的混乱,吸引绝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混乱一起,你想办法接应殿下进入地窖,然后从河道撤离。”
沈青的目光落在那个瓷瓶上。
他认得这东西——假疫药。之前在慈幼局用过,效果他亲眼见过,上吐下泻,状若疫病,足以让一片区域陷入恐慌。
“用这个?”沈青声音沉了沉,“投在哪里?”
“天牢上层的饮水缸,或者通风口。”叶纨声音很冷静,“剂量我计算过,足够让半个天牢的守卫和囚犯在短时间内发作。那时场面必定大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你们的行动会容易很多。”
沈青盯着那个瓷瓶,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是军人,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惯了,对这种手段本能地有些排斥。更何况,天牢里除了守卫,还有不少囚犯,那些人里也许有十恶不赦的,但恐怕也有冤屈的……
“叶大夫,”他抬起头,眼神复杂,“这药……会不会伤及无辜?”
叶纨沉默了一下。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她看着沈青,这个老兵脸上有疲惫,有担忧,还有军人那种根深蒂固的底线感。她欣赏这种底线,但现在不是时候。
“沈统领,”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石头落在水里,“这是战争。殿下若继续留在天牢,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若失败,同样万劫不复。”
她顿了顿,继续说:“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重要的目标,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况且,这药不致命,只是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症状三五日便会消退。”
沈青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想起边关战场,想起那些为了掩护大军撤退而殿后赴死的同袍。有时候,选择就是这般残酷,没有两全其美,只有孰轻孰重。
许久,他缓缓松开拳头,重重点头:“俺明白了。”
“人选方面,”叶纨接着说,“你不能去。你需要保存体力,负责最关键的一环——接应殿下撤离。投药的事,交给一个生面孔,手脚利落,事后能立刻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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