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太子赠上了一斛光华璀璨的“夜明珠”,每一颗都蕴含着精纯的水系灵力;司禄星君送了一卷据说能启迪智慧的“星辰纱”;一位掌管百花的花神送来了一篮子百年份的“蜜蕊花露”……
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仙果。火枣、交梨、碧藕、丹橘……许多都是云汐只在青鸾的启蒙教材里看到过图样的珍品,此刻却像不要钱似的堆在她面前,散发着诱人的灵气和果香。
“啾!啾啾!”云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在众仙友善(至少表面上是)的注视和投喂下放松下来。她用嫩黄的小喙啄破一枚汁水丰盈的朱果,甘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爆开,一股温和的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绒毛都微微蓬松开来。
墨临并未阻止众仙的馈赠,只是默然地坐在一旁,偶尔端起琉璃盏浅啜一口琼浆,大部分时间,他那清冷的目光都落在身边大快朵颐的小家伙身上。见她吃得欢快,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玉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当看到她试图去啄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蟠桃,结果因为汁水太足而弄得喙边绒毛都沾上了晶莹的汁液时,他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他甚至抬手,用一方素白的云锦帕子,动作极其自然地替她擦了擦沾到果汁的喙边。
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让暗中观察的众仙心中巨震。这位神君,何曾对人(或者说对任何活物)如此……体贴过?
云汐却浑然不觉,她完全沉浸在仙果的美味之中。现代那些所谓顶级的进口水果,跟这些蕴含着天地灵气的仙果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每一种果子都有其独特的风味和功效,有的让她浑身暖洋洋,有的让她精神一震,有的让她感觉羽毛都更轻盈了几分。
她吃得忘乎所以,小脑袋一点一点,专挑灵气最浓郁、色泽最诱人的下口。一会儿啄破一颗浆果,一会儿又费力地啃下一小块雪白的梨肉。不知不觉间,她原本平坦的小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鼓胀了起来,像揣了一个柔软的小球。
“嗝~”
一声细微的、带着果香味的饱嗝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云汐动作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抬眼看了看墨临。
墨临垂眸,对上她那因为吃得太饱而显得有些迷蒙的金瞳,以及那明显圆润了一圈的小肚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极轻地在她鼓鼓的小肚子上按了按。
“贪多。”清冷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云汐却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如果凤凰有脸的话)。她小声地“啾”了一下,带着点撒娇和认错的意味,乖乖停下了继续啄食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
“啧,墨临神君这爱宠,倒是好口福。只是不知,这般娇养着,日后可还飞得动那九万里重云?别真成了笼中雀,只知啄食饮露了。”
气氛瞬间一凝。
云汐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玄色锦袍,面容带着几分阴柔俊美的男仙正摇着一柄骨扇,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这边。他身后,隐约跟着几条摇曳的、毛茸茸的阴影——那是他的本体,三尾玄狐的象征。他周围还聚着几个同样气息不算纯粹的仙家,看来是他的拥趸。
这话语中的讥讽意味,连周围的其他仙家都听了出来,纷纷皱起眉头。琼华仙子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悦,今日是她的寿宴,这玄狐族的少主胡烨,未免太不识趣。
墨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仿佛根本没听到这苍蝇般的嗡鸣。他只是将目光从云汐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自己手中的琉璃盏,周身的气息却在一瞬间,冷了下去。
云汐心里的小火苗“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笼中宠?说谁呢!她可是立志要成为翱翔九天的凤凰!这家伙,分明是嫉妒!嫉妒她有墨临护着,嫉妒她血脉高贵,还嫉妒她……呃,肚子圆?
她金红色的绒毛因为怒气而微微炸开,看起来更像一个圆滚滚的毛球了。她昂起小脑袋,毫不畏惧地迎上那玄狐少主打量的目光。
胡烨见墨临不理他,反而将目光更肆无忌惮地投在云汐身上,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更有趣,摇着扇子继续笑道:“怎么,小家伙还不服气?莫非我说错了?你这般模样,除了卖萌邀宠,还能作甚?不如来跟本少主玩玩?”
他话音未落,云汐金瞳之中,一丝极淡的金芒一闪而逝。
她刚刚吃得肚皮滚圆,体内灵气充沛得几乎要溢出来,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而且,前几天墨临刚教过她一个基础的小幻术——【浮光掠影】,用来迷惑心志不坚者的感官再合适不过。这讨厌的狐狸,正好拿来练手!
她不动声色,暗中调动起体内那股暖融融的涅盘神力,并非攻击,而是极其精妙地牵引着,混合着她强大的精神力,化作无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锁定了胡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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