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宫这几日,安静得有些反常。
往常这个时候,院子里总会有仙侍轻手轻脚地走动,打理那些永远开不败的仙草灵花;或是几只开了灵智的仙鹤,在云海上空盘旋,发出清越的鸣叫;再不济,也会有风穿过回廊的呜咽声,或是远处其他仙宫里传来的、隐约的丝竹声。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因为宫主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两个人,却又是一个人。这事儿在仙界已经传开了:墨临神君与云汐仙尊凡间历劫归来,不知经历了什么,竟将神魂彻底融合,成了一个新的存在,取名“墨汐”。
融合后的墨汐,既有墨临的威严冷峻,又有云汐的温婉清雅。众仙敬畏之余,更多的却是好奇——两个独立的灵魂,要怎么在一个身体里相处?会不会打架?会不会精神分裂?
而此刻,被众仙好奇着的正主,正坐在云汐宫后院的水榭里,对着一池碧水发呆。
准确地说,是云汐在发呆,墨临在陪她发呆。
水榭四面通风,垂着轻纱,风一吹就飘飘荡荡的。云汐坐在临水的栏杆边,赤脚悬空,脚尖一下一下点着水面,荡开圈圈涟漪。她换了身家常的淡青色长裙,头发松松绾着,只用一根木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盯着水面,眼神却飘得老远,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泛着淡淡的、可疑的粉色。
墨临的声音在她意识里响起:“在想什么?”
云汐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虽然知道这动作没用,墨临的声音是直接响在她灵魂里的。
“没、没想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否认。
墨临低笑:“你耳朵红了。”
“是……是太阳晒的!”云汐强装镇定,“今天太阳大。”
“现在是阴天。”墨临毫不留情地戳穿,“而且仙界没有太阳,那是天帝用阵法模拟的光。”
云汐:“……”
她干脆不说话了,赌气似的把脚抬起来,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副“我自闭了别理我”的模样。
墨临又笑了。自从融合后,他发现自己特别爱笑——不是以前那种礼节性的、或冷笑、或嘲讽的笑,是真正的、从心底漾出来的笑意。可能是因为云汐的情绪太鲜活,总是不经意就感染到他。
“到底在想什么?”他放柔了声音,“是不是凡间的事?”
云汐身体僵了一下。
凡间那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不是那些宏大的、关乎三界安危的记忆——那些她(他们)已经在凌霄殿汇报过了,也在九幽塔里经历过更深的考验。
是细碎的、柔软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记忆。
比如,在宛城那个小客栈里,她和凌墨(墨临的凡身)假扮夫妻,笨拙地学怎么买菜,怎么讨价还价,怎么在老板面前装出恩爱模样。那时候她总是不自觉脸红,凌墨就一本正经地对老板说“内子面皮薄”,然后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着“别怕”。
比如,在桃林那个废弃的猎户小屋里,两人共处一室,她睡床,他打地铺。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见地铺上的人轻声问“冷吗”,她说“不冷”,然后他就起身,把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又回去躺下,一句话都没多说。
比如在京城悦宾楼,那个最后的夜晚。
她记得他握着她手时的温度,记得他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记得他说“会护着你”时的眼神,记得他为了救她,燃烧神格,将一切都融入她灵魂里的决绝。
那些记忆,在九幽塔里生死搏杀时被暂时压下了。但现在安全了,放松了,它们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尤其是夫妻生活的那些部分。
虽然他们在凡间并没有真正“圆房”——那时候忙着逃命,忙着查案,忙着对抗阴谋,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但假扮夫妻时那些亲密的接触,那些耳鬓厮磨的瞬间,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和眼神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让人臊得慌。
因为那时候的她,是云昔,一个凡间医女,面对的是凌墨,一个凡间将军。而现在,她是云汐仙尊,体内还住着墨临神君的灵魂。
这关系太复杂了。
“云汐?”墨临又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探究,“你心跳得好快。”
“没有!”云汐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这反驳有多苍白——墨临现在就在她灵魂里,她的心跳他当然能感觉到。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在想凡间的事!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以。”墨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也在想。”
“你想什么?”云汐警惕地问。
“想你给我绣的那个香囊。”墨临说,“想你蹲在溪边给我洗伤口的样子,想你在桃林里跟我说‘我愿意’时的表情,还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还想在宛城客栈,你叫我‘夫君’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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