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殖民星的光痕
新殖民星的天空是铅灰色的，记忆星轨的光芒被厚重的尘埃层过滤成淡淡的金雾。苏晴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站外，看着阿疤蹲在废墟里，用激光匕首切开变形的钢筋——刚才的能量异常引发了浅层地震，不少民居的屋顶塌了。
“这里的星轨能量场很奇怪，”小满举着扫描仪，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像被揉皱的纸，“正常的星轨应该是流畅的环形，可这里的能量流在绕着某个点打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医疗站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苏晴走进去，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正围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他的钛合金义肢在能量异常中发生了共振，金属表面的皮肤被烫出了水泡。“他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护士的声音带着焦虑，“能量冲击让他失去了最近三个月的记忆。”
小男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义肢的关节，那里贴着张褪色的贴纸——是艾拉画的银色圆环。苏晴的心猛地一揪，蹲下来轻声问：“还记得这个贴纸吗？是个很会画画的姐姐送的。”
男孩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努力回忆：“画画……姐姐？”他突然指着窗外，“星……星星在转圈圈。”
苏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铅灰色的云层里，果然有个旋转的金色漩涡，星轨的光芒正被一点点吸入。“那是能量异常点，”她回头对小满说，“找到它的源头，就能阻止记忆流失。”
阿疤扛着根粗壮的钢筋走进来，额头上的汗混着灰尘流成了泥痕：“刚才在废墟下发现个金属舱，上面有星尘计划的徽章，能量反应和漩涡完全同步。”
三人跟着阿疤来到废墟深处。那是个半埋在地下的球形舱体，表面布满了六边形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块黑色晶体，晶体中流动着暗紫色的光——和空墓星的神经毒气颜色一模一样。
“是记忆剥离装置的改良版，”苏晴用激光匕首撬开一块晶体，里面立刻渗出粘稠的液体，“星尘计划的余党没完全清除，他们在这里偷偷重建了实验室，想用星轨能量放大装置的威力，让整个殖民星的人都失去记忆。”
球形舱突然剧烈震动，黑色晶体的光芒变得刺眼。医疗站的方向传来尖叫，扫描仪显示能量异常点的范围正在扩大，已经有十几个居民出现了记忆混乱的症状。
“必须摧毁它的核心，”阿疤举起等离子切割器，“但这东西的外壳是合金做的，普通武器打不透。”
小满突然指向苏晴怀里的能量结晶：“用这个！初始之星的光芒能中和所有异常能量！”
苏晴掏出能量结晶，金色的光芒与黑色晶体的暗紫色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她想起卡伦的日志：“初始之星的光，本质是‘记忆的意志’，只要还有人记得，它就永远不会熄灭。”
“帮我争取时间！”苏晴将结晶按在球形舱的接口处，金色的纹路顺着舱体蔓延，与黑色晶体展开激烈的对抗。暗紫色的液体不断渗出，灼烧着她的手掌，但她死死咬着牙，指尖的力道丝毫未松。
阿疤和小满用废弃的金属板搭建起临时屏障，抵挡着能量冲击产生的碎片。医疗站的孩子们不知何时跑了过来，那个失去记忆的小男孩举着块碎石，用力砸向靠近苏晴的黑色晶体，尽管他的手臂还在发抖。
“打它！打坏蛋！”孩子们的喊声穿透能量的轰鸣，像一束束细小的光，刺破了铅灰色的天空。
当金色纹路终于覆盖整个球形舱时，苏晴猛地将能量结晶推进接口最深处。剧烈的爆炸将三人掀飞出去，黑色晶体在金色光芒中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星尘。云层中的金色漩涡渐渐消散，记忆星轨的光芒重新舒展，像条被解放的河流，在新殖民星的上空缓缓流淌。
医疗站里，那个小男孩突然指着窗外笑了：“我记起来了！我叫小星，爸爸是修星舰的，他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星星！”
苏晴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掌，上面的疤痕在星轨光芒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阿疤正在给孩子们讲球形舱的来历，小满则用扫描仪记录着恢复正常的能量场，她的脏辫上，新别了枚孩子们用星尘做的小徽章。
傍晚时，新殖民星的居民们自发来到废墟旁，用碎石块搭建了个小小的纪念碑，上面镶嵌着块能量结晶的碎片。夕阳穿透云层，给纪念碑镀上了层金边，像给这段新的记忆，盖上了永不褪色的邮戳。
锈斑号再次起飞时，货舱里多了个特殊的“乘客”——小星的爸爸送的星舰模型，上面刻着新殖民星的坐标。“等孩子长大了，让他去找你们，”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让他也学学，怎么守护这些光。”
苏晴站在驾驶舱里，看着记忆星轨的光芒在舷窗外铺成大道。她知道，只要这道光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接过那把扳手，星尘计划的阴影就永远无法得逞。
而那些散落宇宙的记忆碎片，终将在星轨的指引下，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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