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伦市的钟声,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内务审判庭的临时据点,窗户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无法隔绝苏清鸢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异样。她的指尖轻触着手中的细剑“清月”,剑身此刻温顺地散发着微光,核心时褶被修复得完好如初,甚至比她记忆中更加纯净。
那股温暖而纯净的能量,像一道无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感知中。她知道,那不是教会的重置之力,也不是她家族传承的秘术,而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修复”。在停滞巷的绝境中,那股力量将她从噬时体的围攻中解救出来。是谁?那个在稽查队员面前笨拙畏缩的学徒?她脑海中浮现出陆沉的身影,那双藏在旧眼镜后的眼睛,似乎比表面看到的,要深邃许多。
自她回到据点后,白枫和其他审判庭成员对她伤势的恢复速度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只当是“清月”剑的强大自愈能力,以及她苏家血脉的特殊之处。苏清鸢没有解释。她只是沉默地处理着停滞巷的后续报告,那些报告里,关于噬时体聚集的描述,让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它们为何会聚集?又为何会如此狂暴?
就在这时,据点的大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教会执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封烫金的卷轴。“苏清鸢大人,教皇厅有令,召您即刻前往大教堂。”执事的声音平板,听不出情绪。
苏清鸢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拢了一下。教皇厅的直接传召,这并不寻常。通常,她只会接到审判庭的内部指令。她将细剑收回剑鞘,挂在腰间。“带路。”她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回应。
马车在纽伦市上区宽阔的街道上平稳行驶。与下区不同,这里的街道干净整洁,路灯明亮,钟声的节奏也显得更加规律和清晰。车窗外,一座座高耸的钟楼在夜色中勾勒出庄严的轮廓,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教会对时间的绝对掌控。
苏清鸢透过车窗,目光落在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守时大教堂上。那是教会的权力中心,也是她家族世代效忠的地方。然而,此刻她的心头,却涌起一种莫名的压抑。
抵达大教堂,执事将她带到一间装饰华丽却异常空旷的会客室。房间里只有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精密的沙漏,细沙正缓缓流淌。一名身穿纯白祭司袍的老者,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老者的身形消瘦,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一尊雕塑。
“清鸢,你来了。”老者的声音苍老而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却又透着令人不安的精光。他是大主教奥古斯都,审判庭的最高负责人,也是教皇的左膀右臂。
苏清鸢微微躬身:“大主教。”
奥古斯都抬手示意她坐下。他没有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停滞巷的报告,我看到了。你做得很好,清鸢。能从噬时体的围攻中全身而退,苏家血脉的强大,再次得到了验证。”
苏清鸢没有接话。她知道,奥古斯都的夸赞,只是铺垫。
“但是,报告中也提到了一些疑点。”奥古斯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你似乎对那个‘学徒’,过于关注了。”
苏清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大主教指的是陆沉?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钟表匠学徒,对时褶感知能力有些异常,但并不构成威胁。”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普通的学徒,能在马丁的时褶中抹去核心记忆?”奥古斯都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不悦,“普通的学徒,能在停滞巷那样的地方,压制噬时体,甚至还能隔空修复你的‘清月’剑?”
苏清鸢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怎么知道“清月”剑被修复的事?难道教会一直在监视她?
“清鸢,教会对你的信任,是建立在绝对忠诚的基础上的。”奥古斯都走到圆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我给你一个机会,找出那个隐藏在下区的‘时褶修复者’,以及他背后真正的势力——逆时会。”
苏清鸢的心头猛地一沉。逆时会。教皇厅终于要对逆时会动手了。
“逆时会是纽伦市的毒瘤,他们宣扬‘时间自由’,蛊惑人心,企图颠覆教会对时间的秩序。”奥古斯都的声音变得冰冷,“教皇陛下命令你,在一个月内,查清逆时会的所有据点,以及他们的核心成员名单。这是你的任务。”
一个月。时间很紧迫。苏清鸢知道,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命令。她家族的荣耀,她的身份,都让她无法拒绝。她刚要开口,奥古斯都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清鸢。”奥古斯都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这个任务很棘手,甚至会让你陷入危险。但教会不会让忠诚的仆人,孤身奋战。”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照片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眼神明亮,如同初升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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