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阁,水婉儿刚表演完一段美妙的舞蹈,在众人的欢呼下优雅下台,却见婢女小可神色异样朝她走来。
她面带笑容朝众人行礼,然后向小可使了个眼神,往二楼踱步。
“发生何事?”
她边上楼边低声问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面向一楼客人。
小可紧跟其后小声道:“姑娘,公子好像来过。”
水婉儿目光一凛,回头看了一眼小可,然后快步朝卧室行去。
屋内,小可打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姑娘,你的滴血花钗不见了,除了我们两个,只有公子知晓你手里有这样东西,所以小可猜测......”
水婉儿接过锦盒,蹙眉道:“公子已经得主公允许,离开魔师宫,为何近来行为如此奇怪,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上次来找姑娘,是为了要流水姑娘的青羽蛇,姑娘还和流水姑娘求了好久,先生要青羽蛇是想给谁下毒?”
水婉儿心下莫名不安,总觉得他所做之事,定是和苏薇有关,只要是她的事,他便会丝毫不顾及自己。
“你是方才发现滴血花钗不见的吗?”
小可颔首道:“嗯,因这是姑娘取心头血的重要物件,小可每日打扫之时,都会确保它是否在锦盒。”
水婉儿拿着空锦盒朝一侧踱步,思索道:“这滴血花钗是为了我方便取人心头血所制,好给主公炼制蛊虫之用,难道公子也在炼制蛊虫?”
“炼制蛊虫本就不易,再说公子好似并不通晓此术。”
水婉儿赞同颔首,又看了一眼空锦盒,然后轻轻放在案几上,目光不由落到身后的架子上,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青花瓷瓶位置有稍许移动。
“公子在密室。”
她目光骤然一亮,然后上前打开开关,“小可,你在外守着,我进去看看。”
言罢,她侧身从架子后的缝隙穿过,眼前石门就在不远处,她的心跳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使得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靠近后,登时一惊,石门竟布满一层白霜,她目光微凛,抬手一挥,大门打开,尽管里面光线昏暗,依旧可以看到石室内一片白色,一股寒气迎风而来。
她快步走入室内,慌乱的扫视四周,终于发现坐倒在一侧台阶上的林萧,他浑身冒着白雾,好似所有的寒气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公子......”
水婉儿快步走到他面前,俯身蹲下时,惊人的发现,他一手握紧滴血花钗,而另一头已经扎进胸口,殷红的鲜血慢慢渗透通体透明的滴血花钗内,而他的眉心有道若隐若现的红光。
“公子,你在干吗?”
她登时眼含热泪,扶住隐忍痛楚的林萧,他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寒冷,她实在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林萧头靠在她的肩窝,微颤的眼睫已被白霜覆盖,虚弱的目光一直盯着手里的滴血花钗,眼见它已经浸染鲜血,闭目吃力拔除。
水婉儿见状,忙为他点住几个重要穴位,帮他止血。
林萧微颤右手紧握滴血发钗,毫无血色的唇角微扬,然后蹙眉轻咳几声。
水婉儿无措的望向四周的白霜,又低头看向他,呜咽道:“公子,你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林萧闭目,艰难喘息道:“水婉儿,帮我一个忙。”
“好,什么忙,公子你说。”水婉儿忙道。
他缓缓抬起手,水婉儿忙接过他手里的滴血花钗。
“这里面有青羽蛇和百草丹,还有我体内蛊虫所混合的血......”
水婉儿不可置信的轻摇头:“公子,你为何要这么做?”
林萧蹙眉轻咳,然后微微睁眼,“你将它放入我已调制好的药草里,我等着它救人。”
“公子你要救谁,需要如此费尽心思,哪怕用你的命来制药?”
林萧苦涩一笑,温热的泪光模糊了视线:“我的命本就一文不值,用我这条贱命换她一命,我便死而无憾了。”
水婉儿自是知晓他所言之人是谁,她目光冷冽,梨花带雨紧紧盯着手里的滴血花钗,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她凭什么值得他如此掏心付出?
林萧冷的浑身发颤,一滴清透的泪划过冰冻的脸庞,顺着下颚落下,他空洞无神的双眸也随之合上,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远在魔师宫的莫问,感应到林萧体内的蛊虫被攻击,这些年,虽说是他在用蛊虫控制林萧,其实也是想时刻知晓,他此时的状况。
林萧体内的蛊虫本就设置的隐蔽,在心窝深处,即便是琉璃琴弹奏的伏魔曲,也难以感应到它的存在,蛊虫被攻击,只有一种可能。
“主公,都城寻芳阁发来信号。”
一名黑衣男子上前拱手道。
莫问目光微凛,身子前倾,便如同一道光影瞬间消失在宫殿。
瞬行术使得他很快赶到寻芳阁,他故作镇定看着布满白霜的石室,然后望向躺在卧榻上的林萧,他眉心的红光又一次出现。
“主公,公子他为何会?”水婉儿不解道。
莫问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让她出去。
水婉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躬身行礼退下。
回到卧室后,她看着手里的滴血花钗,殷红中隐约透着几丝暗黑色,几条流苏垂下,随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想起林萧昏迷前的嘱托,美目微凛,然后将它们往案几上用力一拍。
“小可,进来。”她朝门外喊道。
小可开门又关门,上前不解看向案几上的东西,“姑娘,滴血花钗找到了?”她仔细一瞅,见它已经满体通红,“这是谁的心头血?”
水婉儿没有回答,冰冷的美眸紧盯着它,沉声道:“血洗云上观行动,是否是司徒护法亲自出马?”
小可颔首道:“据说主公也会一同前往。”
水婉儿闻言,暗沉的目光登时一亮,起身道:“当真?”
小可不明她为何如此兴奋,茫然点头。
水婉儿一手握拳,又瞅了一眼案几上的东西,她依旧会帮林萧这个忙,炼制救那个人的丹药,就看苏薇还有没有命服下。
“此次行动,虽然主公没有安排我去,但我必须去了结一场私怨。”她目光尖锐看向小可,面露阴狠之色,与她纯良无害的清纯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帮我时刻注意魔师宫的行动安排,我定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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