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先救人,没说的,想都不需多想。可彼得罗夫心里却在打鼓:那么大一块石头,我能搬得动?彼得罗夫身为宇航员,身体健康强壮是没说的,可那块石头显然大大超出了他力量范围。他又仔细地看向四周,想找一个类似棍棒的东西,以做撬杠之用。但可惜,除了那些野草般扎人的植物,根本找不到。那两人虽然被压的时间很长,并且一直在呼喊,正常情况,力气应该越来越小,喊叫声也应该越来越低,可他们似乎力气还大的很,有劲的很,只听马留斯基气急败坏地大声哀求道:“队长哎,快点吧,快点吧,腿断了,人,要死了啊,别看热闹好不好?救人要紧哪!”
听到这话,彼得罗夫不再犹豫,也不再寻找,“拼了!拼尽全力也要救出他们!”这样想着,他转到二人被压着的脚后右侧,迅速撸起袖子,憋住一口气,弯腰扳住石头下沿的一个小坑,本想竭尽全力先往上撬动一点,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动它的位置,最后将其搬离。当他死死地抠住那个小坑,用上吃奶的力气想要搬动它的时候,却发现那石头并没想像的那么重,他猛一用力,竟一下就掀了起来,接着再一用力,那石头骨碌碌地滚到一旁去了,这意外的情况,差点把他诳倒。
随着石头离开两人的双腿,“啊!啊!”两声并不低微的喊叫后,没了动静。彼得罗夫顾不上别的,甚至连他为何能轻松搬动那么巨大的石头都没来得及琢磨,就急忙俯身去看那二人,见他们全都紧闭双眼,呼哧呼哧大喘气,随着这呼哧声,肚子都像巨型青蛙似的,鼓成了圆圆的大包。也就在此时,彼得罗夫清楚地看到,这两个家伙都跟原来不一样了,首先就是身体比原来长了许多,伸出来的双脚比原来大了一倍都不止。于是彼得罗夫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和脚,这才发现,同样都长了许多许多。
躺在那里的二人,故意使劲地喘粗气,把肚子鼓得越来越大,眼看着肚皮都像要鼓成了透明的塑料气包。彼得罗夫本以为他们是因为太过紧张也太过痛苦的原因,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全呢,但仔细一看他们那喘气的节奏和力度,突然感觉他们是在恶作剧,生命其实是没有问题了。他看着二人那鼓起来的透明肚皮大包,问道:“喂,怎么样,很痛吗?能动吗?试一下看?”
那块压在腿上的大石头刚被彼得罗夫搬开的时候,马留斯基和叶里扬科都没有知觉,似乎找不到腿了,以为腿是完蛋了,肯定是断掉了,便都闭上眼睛想缓解一下,提起劲来试一试双腿究竟坏到了什么程度。等眼睛一闭,却没有特别痛苦的感觉,并且轻轻试了一下,双腿也没啥异样的感觉。听到彼得罗夫的问话后,他们装作费力地样子,猛吸一口气,使劲蹬了一下,异口同声地答道:“哦,好啦,好啦!”
说着,叶里扬科“卟嗵”一声从马留斯基身上滚了下来,接着便像做了个俯卧撑似的,两手在地上一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马留斯基也站了起来,两人都笔挺地站在彼得罗夫面前,直愣愣地瞪大眼睛看着彼得罗夫,满眼的陌生和惊讶。而彼得罗夫在看到他们二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十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傻掉了一般。他们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可所看到的另外二人,并非自己人,而是陌生人;可从声音中听得出,分明就是自己的战友和伙伴嘛,为何相貌和身材都不是?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每个人默默地看着另两人,凝视着琢磨着苦苦地思索着,不知过了多久,彼得罗夫首先打破了沉默,先指着马留斯基再指着叶里扬科:“你,是马留斯基;你,叶里扬科,对不?错不了,我坚信错不了。我,彼得罗夫,也错不了。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得了?啊?请相信我,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叶里扬科使劲跺着脚,揪着变长变黄了的头发,一腔悲愤和气恼地厉声发问:“我们为什么成了这个鬼样子?我们是人还是鬼?总不该是妖怪吧?”
马留斯基接口说:“唉,是啊,能来到月球的,迄今也只有咱们三人。一定没错,没错。可为什么成了这个鬼样子?都成鬼了?”
鬼样子?他们都只能看到别人的样子,却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他们相信,自己跟别人一样,都成了马留斯基口中的“鬼样子”。首先是他们的身高全都比原来矮了许多,手脚却比原来大了许多;其次就是相貌的变化比较大,当然倒也并没有大到不能相认,最突出的是耳朵,大了不止一倍,并且都成了猪耳朵的样子;从脸上手上能看得出,皮肤好像格外厚,但却没有了原来的那么多毛,而是光光的,靠近了仔细看,还能看得见皮肤下面密密麻麻的网状线路,也许那都是血管或者脉络,关节处还透出熔岩般的暗红色能量脉络。彼得罗夫原本近两米的身高,现在看着充其量也就有一米八;原本魁伟的身材变成了标准的流线苗条型,倒是还透着结实壮硕;那曾经的高大鼻子、宽阔额头、方形面孔、深蓝眼睛,全都消失,头顶成了近乎平形、高挺的鼻子一下低了许多,趴伏在两眼下面,眼睛则变成了LED灯泡一般又大又亮,眸子由原来的碧绿变成了东方人的黑色,并且是深黑;原来的红色眉毛也成了黑色并且攒成尖顶状的小山压在眼眶上方,头上原本有些稀疏的红毛发,变成了略微带卷的金色长发;马留斯基原本又粗又壮的身形,也变得小巧了不少,明显比原来矮了足有二十公分;倒是一双大手形如芭蕉蒲扇;一双大脚似行走在陆地上的小船;而叶里扬科,身材同样矮了一大截,面部皮肤很嫩很嫩,几乎呈半透明状态,能看得见皮肤下面网络般的静脉血管和能量波;尤其是那张嘴,尤为突出,简直就是一个大布袋挂在头颅下方,最有特点和令人不敢直视的是他的两只大眼周围,环绕着米粒般大小闪光的月长石小球球。幸运的是,看上去,他们还都是人的样子,身体各部分都完整,特别是头部,虽然都有点变形,顶部不再那么圆了,但除了眉毛变成了尖顶状、嘴比原来大得多、嘴唇比原来宽得多厚得多、牙齿又大又白又亮,其它并无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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