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辰的目光扫过面前热气腾腾的面碗，又垂眸瞥了眼自己仅存的右手，默默拿起筷子，夹起面条送入口中。
他现在确实急需补充能量，来这里也半天了，已经能确定这个星球灵力非常稀薄，接近无灵环境。
好在自己已经筑基，并在体内建立起小五行循环，魔焰一去，在这里自给自足修炼和恢复伤势还是可以的，就是速度会非常缓慢。
雪之下雪乃安静地站在餐桌旁，双手交叠在校裙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她目光低垂，余光却始终留意着端木辰的一举一动。
“味道不错。”端木辰放下筷子。他抬头望向雪之下雪乃。
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她快步上前收拾碗碟，瓷勺与碗沿相碰的清脆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药材买齐了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迫感。
雪之下雪乃动作一顿，指尖捏紧了碗沿：“只买到三分之一，有些药别说名字了，连样子都对不上。”
她转身走出卧室，脚步声轻得像猫。片刻后，她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纸袋折返，袋口散出淡淡的草药苦香。
端木辰接过纸袋，修长的手指探入其中翻检药材。干枯的根茎、蜷曲的叶片、暗褐色的果实……这些凡尘俗物虽无半分灵气，药性却意外保存的不错。
他指尖抚过一片风干的药材，眉梢微挑：“保存得倒算用心。”
雪乃抿了抿唇：“花了十多万日元。”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不够，我可以试着联系其他的药材商……”
“不必。”端木辰挥手打断，纸袋中的药材忽地悬浮半空，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缓缓排列成阵。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后退半步，瞳孔因惊愕微微收缩，那些药材竟在空气中自行剥落碎屑，枯黄的表面逐渐渗出晶莹的汁液，宛如被无形之火淬炼。
“出去吧。”端木辰并未抬眼，嗓音淡漠如冰。
雪乃的视线掠过他身后那面破损的墙壁。混凝土碎块散落一地，钢筋扭曲着刺入夜色，冷风从洞口呼啸而入卷起窗帘。
她深吸一口气。“这洞需要修补，若是被人发现会有些麻烦。”
端木辰侧过头，他抬起食指凌空一点，土黄色光晕自指尖迸发，如蛛网般蔓延至墙体裂痕。
碎石颤动，钢筋扭曲回正，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终连墙漆纹理都恢复如初。
“好了。”
雪之下雪乃怔怔盯着光洁如新的墙壁，喉头滚动，却终究咽下了所有疑问。
她躬身退出房间，关门时瞥见端木辰正闭目调息，悬浮的药材已凝成数滴液体，泛着幽蓝微光。
……
第二天早上，雪之下雪乃早早起床，准备了两人份的便当。她的动作比平时更轻，生怕吵醒卧室里的人。
将一份便当放在客厅的桌上，旁边留了张纸条写着午餐，她对着端木辰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端木君，我去学校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雪之下雪乃也不期待回应，拎起自己的书包和便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街道上晨光熹微，通勤的学生和上班族汇成稀疏的人流。
从私家车上下来的雪之下雪乃快步走着，书包肩带勒得她有些不舒服，但她无暇调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
侍奉部的活动室，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旧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雪之下雪乃面前摊开着一本古典文学赏析，但整整一页，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几乎要把它捏皱。
“雪之下。”平冢静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不知何时，平冢静已经走到了桌旁，脸上带着关切。“你今天状态很不对，从早上就心不在焉。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雪之下雪乃迅速收敛心神，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静无波：
“谢谢老师关心，我很好。只是最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昨晚睡得晚了些，精神不太集中。我会调整的。”
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带着明显的请勿深究的意味。
平冢静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以及那比平时更加挺直、仿佛在硬撑的脊背，心中的疑虑并未打消。
她了解雪之下雪乃，这个女孩习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倔强又固执。
“是吗？”平冢静目光扫过一旁正努力缩小存在感、假装看书的比企谷八幡，又把视线转回雪乃身上。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记得可以找老师商量，或者……找你姐姐。”
提到姐姐阳乃，雪乃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真的没什么大事，不劳老师费心。”
她合上书本站起身。“抱歉，老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要处理，今天先告退了。”
在平冢静和比企谷惊讶的目光中，雪乃快速整理好书包，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对比企谷说：“比企谷同学，离开时请记得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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