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潼关外汉军大营,刘备使者简雍被引入中军大帐。
简雍风尘仆仆,面容憔悴,见到端坐帐中的徐康,大礼参拜:“皇叔使者简雍,拜见徐国公!徐公河套大捷,扬威塞外,雍谨代我主,恭贺徐公!”
徐康抬手虚扶:“宪和先生请起。玄德公与曹、袁之事,康已尽知。曹孟德挟天子而令不臣,袁本初纵子行凶而侵州郡,皆非忠义之举。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仁义布于四海,康心向往之。”
简雍闻言,眼中升起希望:“徐公明鉴!今曹、袁合谋,欲灭我主而后快。徐州兵微将寡,两面受敌,危如累卵。望徐公念在同为汉臣,共扶社稷,施以援手!我主愿以徐州之物力,供徐公军需,只求徐公出兵,共抗强敌!”
徐康叹道:“康与玄德公神交久矣,本当亲提大军,赴徐州支援玄德公。然……”他话锋一转,“先生可知,曹、袁何以敢如此肆无忌惮?”
简雍一怔。
徐康自问自答:“盖因天子蒙尘,正统不彰,权奸得以假借名号,行兼并之实!康每每思之,痛心疾首。故决议,先行一步,做一件能彻底解决玄德公危机,更为根本之事。”
“何事?”简雍急问。
“提兵东向,收复洛阳旧都,缮宫室,聚流民,而后,上请天子,还于旧京!”徐康声音铿锵,“只要天子归洛,曹操‘挟天子’之策顿成笑谈,袁绍‘四世三公’之名亦失依凭。届时,玄德公汉室宗亲之大义,方能彰显于天下!曹、袁若再攻徐州,便是公然叛逆,天下共击之!此乃围魏救赵,亦是正本清源之策!”
简雍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徐康会做此想,打洛阳?这比直接救徐州听起来更遥远,更……宏大,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但细细一想,若真能成,确是从根本上动摇曹操的根基!
“将军……此策虽妙,然洛阳残破,又介于曹、袁之间,取之不易,守之更难。且远水恐难救近火啊!”简雍还是担忧徐州战事。
“先生放心。”徐康自信道,“我取洛阳,曹、袁后方震动,必不敢全力攻徐。尤其曹操,其根本在兖州,洛阳若失,兖州亦危,他岂能不回兵防范?此即分其兵势,为玄德公减压。待洛阳入手,我虎视东方,或东出助徐,或北向胁袁,主动权在我。请先生回禀玄德公,务必坚守待变,康必不令忠义之士,独陷绝境!”
简雍心潮澎湃,虽觉此策冒险,但徐康言之凿凿,气度恢弘,更兼河套新胜之威,让他不由生出几分信心。至少,这是一条路,一条跳出徐州战局,可能撬动整个天下格局的路。
同时也充满忧虑,徐康越来越强,主公还有希望吗?
“徐公雄图,雍拜服!雍即刻返回,禀明我主。愿将军旗开得胜,早定洛阳!”简雍深深一揖。
送走简雍,徐康步出大帐。东方晨光熹微,潼关古道蜿蜒,直通那片即将再起烽烟的中原大地。
身后,八万精锐已然集结完毕,刀枪映日,旌旗猎猎。
“传令!兵发函谷,目标——洛阳!”
建安六年三月末,徐康亲率八万大军出潼关,兵锋直指洛阳。消息传至兖州,曹操正在濮阳检阅新军。
“报——!”探马滚鞍落马,气喘吁吁,“徐国公徐康起兵八万,已出潼关,旌旗指向洛阳!”
曹操手中马鞭应声而断,脸色阴晴不定。堂下荀攸、程昱、刘晔等谋士皆惊。
“好个徐承业!”曹操冷笑,“河套战事方歇,便敢东进,其志不小。”
程昱拱手道:“明公,徐康此举,名为取洛阳,实为将荆州、豫州和关中连成一片。若洛阳有失,兖州危矣,我军必得分兵回防。”
荀攸摇头:“恐不止于此。徐康檄文言‘迎天子还旧都’,此乃釜底抽薪之计。若真让他在洛阳立住脚跟,修建宫室,则大义名分尽归其手。届时明公‘挟天子’之策,将成笑谈。”
曹操踱步至地图前,凝视洛阳方位,忽问:“洛阳守军如何?”
“不足三万。”刘晔答,“自董卓焚毁,洛阳残破,虽经修养,也只有一万精兵,其余全是老弱宿卒。徐康八万精锐,若无人阻截,旬日可下。”
“函谷关呢?”曹操手指点在潼关与洛阳之间的险隘。
“函谷关守将韩福,麾下三千。关城险峻,然久疏战备,在徐康取潼关后才开始加固关隘,恐难挡徐康兵锋。”
曹操沉默良久,眼中寒光骤现:“传令:曹仁所部五万,继续牵制豫州周瑜和文聘部,不得松懈!命乐进领兵两万回防陈留。本司空亲率五万精锐,即刻西进,驰援函谷关!”
荀攸急道:“明公,袁绍在侧,若悉兵西向……”
“袁本初?”曹操嗤笑,“其子袁尚正与刘备在琅琊鏖战,袁谭在青州坐山观虎斗,袁熙庸碌,袁绍自己病体缠身,三子争位已让他焦头烂额,此刻巴不得我替他挡下徐康。不仅不会偷袭,反而可能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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