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苑简易“净化阵”验证成功的消息,天亮前就送到了知县案头。
沈墨轩亲自去传的话,还带了份详细测试记录(林晓禾口述,他润的笔)和一小包从阵里取的、沾了净化后“废料”的泥土样本。
记录里用词很小心,只说“偶得古方,试制熏蒸避秽的法子,在小院里看到点清新空气的效果”,但附上的数据很实在:一炷香时间内,阵周围一丈左右,测到“秽气”(他们对阴性能量的叫法)减少了一成半。
辰时刚过,知县的手令又到了。
这次语气急切,允许他们在隔离区里挑一处轻症病患集中的院子,做“小规模验看”,县衙会派医官一起记录情况。
机会来了,也是更大的考验。
隔离区东北角,有处原本住了五六户人家的杂院。
现在住户死的死、病的病,剩下七八个轻症患者被集中安置在这儿,由两个吓得不行的民妇照看着。
院子比城隍庙那边小,又脏又乱,但阴性能量的浓度也低些。
林晓禾选了院子正中相对平整的一块地,沈墨轩带来的伙计麻利地清理地面,铺好青石板(这次是预先刻好沟槽、填好灰泥的模块),布上铜条导引,堆好药草。
动作很快,但周围那些木然或惊恐的目光,还有空气里的绝望和秽气,让气氛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两个奉命“协同记录”的县衙医官站在院门口,一脸不屑,交头接耳,明显觉得这是“装神弄鬼”。
“点。”林晓禾对林晓叶示意。
林晓叶歇了一夜,脸色还是苍白,眼神却坚定多了。
她蹲下身,点燃了药堆。
浓白的药烟升起来,顺着沟槽蔓延,慢慢把整个石阵区域罩住,刺鼻又清苦的草药味散了开来。
林晓禾站在阵外,灵眼全开,紧紧盯着阵内和周围的变化。
一开始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病患们蜷缩在屋檐下或墙角,对烟雾没一点反应。
两个医官里还有人清晰地嗤笑了一声。
但慢慢的,变化开始了。
离石阵最近的一个老妪,原本抱着膝盖不停低声呻吟,身上几处黑斑都烂了。
药烟飘到她附近时,她突然不呻吟了,茫然抬起头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舒展了蜷缩的身体,脸上的痛苦好像轻了点。
紧接着,另一个中年汉子手臂上的黑斑颜色,似乎淡了那么一点点,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紫黑,边缘隐隐透出点暗红。
这些变化特别细微,不刻意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林晓禾的系统和林晓叶的眼睛都捕捉到了关键。
“姐姐!”
林晓叶激动地压低声音,“他们身上那些黑灰色的‘死气’在变淡!虽然慢,但真的在散开!院子里的‘脏气’也在往外面飘!”
灵眼视野里,石阵范围内的暗绿色雾霭正被缓慢持续地“推开”或“中和”,浓度不断下降。
阵内病患身上附着的侵蚀能量,也因为环境压力变小,加上药烟里某些成分的微弱刺激,活性降低,开始有极其缓慢的代谢迹象。
一个时辰后,药草烧完,烟雾散了。
效果比在听竹苑明显——或许是这里患者能量淤积还浅,环境浓度也低些。
离石阵最近的三个病患,呼吸平稳了不少,黑斑虽然没消失,但颜色确实淡了。
最让人惊喜的是,其中两人有了点食欲,能勉强喝几口清水。
整个院落的空气,灵眼瞧着也“干净”了约两成,那种沉滞窒息的阴冷感轻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医官忍不住上前,仔细看那老妪的手臂,又搭了搭脉,满脸难以置信,“脉象还是弱,但躁郁的感觉确实平复了些……这不合医理啊!”
另一个医官也收起轻视,蹲在石阵旁研究灰泥沟槽和灰烬,喃喃道:“艾草、苍术、柏叶都是辟秽常用的,朱砂雄黄也偶尔用……但这配比、这阵法……”
消息传得飞快,不到午时,知县就带着师爷和衙役赶到了杂院。
陈知县四十来岁,面皮白净,此刻眉头紧锁,眼里又焦虑又有希望,还带着深深的疑虑。
他先看了病患,听了两位医官结结巴巴却难掩惊异的汇报,围着冷却的石阵转了好几圈,最后目光落在沈墨轩不动声色护在身后的林晓禾身上。
“林姑娘,”陈知县开口,语气尽量平和,“这法子你从哪儿来的?”
“家母遗书中有几页残方,说大疫之年用金石做骨、药烟做引,布阵能清新空气。我见这次‘黑瘟’太厉害,传统医药不管用,就大胆试着做了做,侥幸有点效果。”
林晓禾垂着眼,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真假掺半最稳妥。
“残方……”陈知县沉吟,“还有后续吗?这阵范围这么小,药材却费得多,要遍及全城隔离的地方,恐怕难办。”
“回大人,这只是验证的法子,又简陋又费东西。”
林晓禾抬起头,目光清澈,“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找根源,切断秽气滋生传播的路。同时可以照着这个道理,做些更简单便宜的避秽东西,比如改良药囊、配净水药剂,发给百姓,或许能延缓蔓延,为根治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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