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巡察队抵达前的最后三天,听竹苑里悄然起了变化。
最先上门的是回春堂的学徒小陈。
城北那场恶战的次日清晨,他背着一篓新采的草药敲开院门,脸上还挂着熬夜的倦色,眼神却亮得惊人。
“林先生。”
他没再喊“姑娘”,而是用了和晓叶一样的敬称,“您昨天用的那种中和剂,我想学怎么配。不是为了别的……昨晚我帮着给伤者包扎,亲眼瞧见那些被红雾侵蚀的伤口。普通金疮药只能止血,您的药粉却能让黑气慢慢褪去。”
他把药篓搁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语气格外坚定:“师父说这是旁门左道,让我别沾。可我忘不了猎户刘老四——他被怪物抓伤手臂,敷了您的药粉,今早烧退了,人也清醒了。”
林晓禾看着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直言不讳:“你师父说得没错,这条路不好走。一旦沾上,可能就没回头路了。”
“我知道。”小陈攥紧拳头,眼底满是执拗,“但我想做能真正治病救人的医者,不是只会缝缝补补的学徒。”
林晓禾没立刻应下,只让他留下草药,又递过去一本抄录的药材处理基础手册:“先把这个看懂,三天后告诉我第三章的核心要点。”
小陈捧着册子,如获至宝般转身跑了。
第二个来的是个散修,名叫赵大河。
他是城北守防线的修士之一,手里攥着一柄缺了口的铁剑,炼气三层的修为,在散修里算得上是好手。
他晌午时分登门,怀里揣着三块暗红色晶石。
那是从溃散的怪物残骸边捡来的,是“影蚀”高度凝聚的残留物,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林先生,这玩意儿您研究不?”
赵大河把晶石往石桌上一放,粗糙的手掌上还有道没愈合的灼痕——是接触晶石时被侵蚀的,“我试过用真元裹它,结果真元全被它‘吃’了个干净。用火烤,也烧不化。但昨天看您撒的药粉能让它冒烟……我就猜,您肯定在琢磨这东西。”
林晓禾抬眼看向他:“你想学怎么对付它?”
“我想学怎么用它!”
赵大河一句话语出惊人,“它既然能吃真元,那能不能反过来,让它去‘喂’点别的?比如……喂给那些更该死的怪物?”
林晓禾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看着粗豪的散修。
他眼里没有对未知的恐惧,只有一股近乎莽撞的好奇,还有底层散修在夹缝里求生,磨出来的实用主义。
她取出一小包特制的隔离油膏,递给赵大河:“先学怎么安全接触它。每天来一个时辰,我教你测它的能量波动规律。”
第三个、第四个……接下来两天里,听竹苑陆续来了七个人。
有在城北被中和剂救了一命的铁匠徒弟;有目睹战斗后,对现有的修炼体系生出怀疑的年轻散修;甚至还有个在县衙做文书的中年人,他说自己不通修炼,却“想学那种靠推演和计算,就能找到破局办法的本事”。
到了第三天傍晚,听竹苑后院已经自发聚了十一个人。
除了晓叶和小陈,其余都是成年人。
他们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二层到五层不等,还有两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众人围坐在临时搬来的长桌边,桌上摊着林晓禾手绘的矿坑能量波动图、怪物残骸分析记录,还有十几份不同配比的中和剂效果对比表。
林晓禾站在桌前,没有半句开场白,直接指向图表上一道异常波峰:“这是怪物出现前半刻钟,矿坑方向的能量读数。注意这个峰值,还有它和随后三波怪物攻击节奏的关联——”
她讲得冷静客观,字字句句都是数据和观察,没有半点玄之又玄的感悟,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术语。
可桌边的人全都听得屏息凝神,连最坐不住的赵大河,都捏着炭笔,在粗纸上一笔一画地认真记录。
讲完一段,林晓禾停了下来,看向众人:“今天就到这里。有问题可以问,但我不保证能答出所有。”
短暂的沉默后,铁匠徒弟阿旺最先举手,磕磕巴巴地问起中和剂配比里,一味辅药的具体作用。
接着是那个中年文书,指着图表上的时间轴,提出该考虑昼夜温差对能量读数的影响。最后连最腼腆的小陈,都小声问了个关于药材萃取温度的问题。
林晓禾一一耐心解答,答不出的就直说“还需要实验验证”。没人觉得被敷衍,反而一个个更兴奋了——这意味着前方还有大片没被开垦的领域。
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陆续起身告辞。
每个人离开前,都朝着林晓禾郑重行礼,称呼无一例外,都是“先生”。
沈墨轩一直在廊下静静看着。
等院子里的人散尽,他才走到林晓禾身边,低声道:“十一个人,修为都不算高,背景也杂得很。但你看他们的眼神……和天衍宗那些听长老讲经的弟子,完全不一样。”
林晓禾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笔记,随口问道:“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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