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透过茅草的缝隙,在凌云身上切割出斑驳的光痕。
他盘坐在硬木板床上,全力运转《基础锻体诀》。体内那丝微弱的热流,在干涸淤塞的经脉中艰难前行,每一次冲刷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浸湿了他破烂的衣衫,牙关紧咬,唇边甚至渗出血丝。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九世功德滋养了他的魂魄,却没能立刻改变这残破的躯壳。
意识海中,功德录静静展开:
【宿主:凌云】
【境界:淬体一重(初步)】
【功德点:1100】
淬体一重,仅仅是修行的起点,对于如今的凌云而言,却是活下去的唯一资本。
他目光扫过兑换列表,锁定其中一项: 【淬体丹】:100功德。夯实淬体境基础,洗练肉身,排除杂质。
没有犹豫,立刻兑换。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远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热流轰然炸开!狂暴的能量,强行冲开淤塞的经脉,冲刷着四肢百骸。骨骼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噼啪”声,深色的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干瘪的肌肉微微贲起,充满了力量。
功法自行疯狂运转。
咔嚓! 体内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气息陡然强盛一截! 淬体二重!
药力仍在持续,热流更加汹涌。 轰! 又是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轰鸣,更多的污垢从毛孔排出。 淬体三重!
直至药力耗尽,他的修为稳稳停在了淬体三重巅峰!
此时,天光已微亮。凌云周身覆盖着一层灰黑油腻的污垢,恶臭扑鼻。但他轻轻握拳,感受到的不再是虚弱,而是久违的力量感!这一拳挥出,已能带起清晰的破风声。
“吱呀——”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个小身影在那里徘徊,是石峰。
凌云起身开门。男孩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肉汤,看到凌云先是一喜,随即被那股恶臭熏得捂住了鼻子:“恩人…你…你掉粪坑了?”
凌云失笑,花费5点功德,兑换【清洁术】。
微光闪过,周身污垢尽去,皮肤似乎都莹润了几分,只留下淡淡的药草清香。
“!!!”石峰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法…法术?!恩人,你会法术?!”
“一点微末伎俩。”凌云接过汤碗,温热食物下肚,迅速补充着消耗的体力,“你爹怎么样了?”
“爹退烧了!早上还喝了半碗粥!”石峰激动得脸发红,随即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恩人,以后我石峰就跟你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凌云看着他。这男孩眼神倔强,有一股山里娃的野性和耿直,是个好苗子。
“跟着我,会得罪巴顿,甚至更厉害的人。”
“我不怕!”石峰用力挺起单薄的胸膛,“他敢来,我就拿柴刀劈了他!”
“光有狠劲不够。”凌云点头,“从今天起,我教你点真东西。”
他当场指点石峰《基础锻体诀》的入门姿势。石峰底子好,常年跟着父亲上山打猎,身体灵活,很快便找到了气感,兴奋得哇哇大叫。
【传授功法,助人修行,功德+20】。功德点变为1105。
上午,凌云带着石峰在镇上走动。所过之处,路人无不侧目,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与畏惧。昨日还奄奄一息的病痨鬼,今日不仅行动自如,身边还跟了个眼神凶悍的小子?
凌云无视这些目光,暗中观察着这个小镇。居民大多面有菜色,几个地痞模样的家伙聚在酒馆外,路人纷纷绕行。
巴顿并不在其中。
他走到镇中水井旁。几个正在打水的妇人见他来了,慌忙提起半桶水就要离开。一老妪步履蹒跚,水桶脱手,清水洒了一地。她望着深深的井口,满脸愁苦,却再无力气打水。
凌云上前,单手提起井边沉重的备用水桶,麻利地掷入井中,轻松打满一整桶水,递到老妪面前。
老妪愣住了,不敢去接,身体微微发抖。
“拿着。”凌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老妪这才哆嗦着接过,连声道谢,几乎是逃跑般离开了。
【助人取水,小善,功德+1】。功德点变为1106。
功德难赚。小善收益微薄。
石峰在一旁撇嘴:“恩人,帮她们做什么?她们之前没少在背后嚼你舌根。”
“行善非为他人看法,只为心安。”凌云淡淡道,“但行善,也需讲究方法与效率。”
他带着石峰走向镇口的集市。恰好看到一个农人的板车歪倒,满车的萝卜、土豆滚落泥地。农人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捡拾,周围却有人冷眼旁观,甚至偷偷将滚到脚边的菜捡起塞进自己筐里。
农人欲哭无泪。
凌云对石峰道:“去,帮忙。捡的时候大声喊,‘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收钱’。”
石峰虽不解其深意,但对凌云的话深信不疑。他嗓门洪亮,这一喊,周围那些想占便宜的人动作顿时僵住,脸色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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