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备受鼓舞。他更加确信,雷刹的灵魂并未完全被狂乱吞噬,在那片黑暗的深处,依然存在着一点微弱的、渴望救赎的火星。
他的探视,成了点亮这火星的一缕微风。
这天探视结束,林暮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但心情却很好。他和诺克斯并肩走在返回主殿的通道里。
“诺克斯,你说……雷刹以后,真的有希望恢复吗?”林暮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期盼。
诺克斯沉默地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宇宙间,从无绝对。但……你给了他一个变量。”
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生机与安抚的变量。
林暮听懂了诺克斯话里那谨慎的肯定,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宫殿外围警戒的近卫,通过精神网络向伊恩传递了一条紧急信息。伊恩接收到后,脸色微变,立刻向诺克斯和林暮汇报:
“统帅,冕下。巡逻队在永恒之春宫外围森林边缘,发现一窝刚孵化不久的‘影爪兽’幼崽。其母兽疑似在与其他生物争斗中死亡。如何处理?”
影爪兽?林暮在记忆水晶里看到过,这是一种艾瑟潘铎本土的小型猛兽,行动迅捷,爪牙锋利,具有一定攻击性。按照虫族一贯的处理方式,这种潜在威胁,尤其是幼崽,通常会直接……清除。
林暮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诺克斯。
诺克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清除是最效率的选择。
就在诺克斯即将开口下达指令的瞬间,林暮福至心灵,忽然抢着说道:“等等!只是幼崽的话……能不能把它们送到‘静滞之间’外面?”
诺克斯和伊恩同时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
林暮赶紧解释,眼睛亮晶晶的:“你们想啊,雷刹他现在不是有那个……‘保护崽’的本能吗?把这些真的幼崽放在他附近,说不定能进一步刺激他的反应?就算没效果,几只小兽而已,处理起来也方便嘛!”
他这理由半真半假,既有为雷刹考虑的成分,也存了不忍心看着幼崽被清除的恻隐之心。
诺克斯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但并没有戳破。他转而看向伊恩。
伊恩迅速运算了一下,回答道:“理论上有一定可行性。影爪兽幼崽攻击力微弱,且静滞之间外围设有多重封锁,安全风险可控。可以尝试。”
诺克斯收回目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照办。”
于是,一窝毛茸茸、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会发出细微呜咽声的影爪兽幼崽,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静滞之间”金属大门外不远处的、一个临时搭建的保暖兽栏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无厘头的决定,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为那位陷入黑暗的暗杀之王,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救赎曙光。
而林暮看着那几只挤在一起取暖的小家伙,心里默默地想: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无论是人,还是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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