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净化“虚空吞噬者”的过程,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精神本源。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温暖而黑暗的深海,没有梦境,只有一种回归母体般的绝对安宁与修复。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乃至时间,都仿佛与他隔绝。
他不知道,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整个虫族帝国陷入了怎样一种混合着狂喜、后怕与绝对虔诚的寂静守护之中。
诺克斯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一步。
他将林暮安置在永恒之春宫主卧那张最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则搬来了那张林暮强行塞给他的躺椅,就放在床边。他没有处理堆积如山的战后事务,没有去接收来自帝国各方的庆贺与汇报,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感知林暮那微弱却平稳的生命体征上。
伊恩接过了所有的善后工作,效率极高地将一道道指令发往帝国各处——稳定局势,统计损失(出乎意料的小),安抚民众,修复被“虚无”边缘擦过的星域……但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来到主卧门外,无声地向统帅汇报进展,并接收关于母父状态的最新数据。
整个永恒之春宫被划为了最高禁区,所有服务人员和近卫的行动都放到了最轻,连空气循环系统都被调整到了最静音模式。Z-73被允许守在卧室门外,它伏在柔软的地毯上,复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触须偶尔焦虑地摆动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担忧的嘶鸣。
甚至连远在“静滞之间”的雷刹,那狂乱的精神波动,在林暮沉睡期间,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安静”。仿佛他那混乱的本能也感知到了母父的虚弱,不敢也不愿再制造任何一丝打扰。
虫族的精神网络,虽然不再进行那种倾尽全族的共鸣,但一种无形的、温暖的、带着感激与守护意味的情绪,始终如同涓涓细流,萦绕在艾瑟潘铎,萦绕在永恒之春宫,无声地滋养着那片区域,也仿佛在无形中,为沉睡的林暮提供着微弱却持续的精神补给。
诺克斯坐在躺椅上,暗金色的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始终注视着床上那张恬静的睡颜。林暮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呼吸轻浅,但眉宇间是放松的,不再有净化过程中那紧咬牙关的痛苦痕迹。
诺克斯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林暮额前的碎发,动作小心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细腻的蛛网,持续笼罩着林暮,感知着他精神本源那极其缓慢、却确实存在的自我修复过程。
一天,两天……
林暮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诺克斯周身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变得焦躁,反而愈发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是如同深海般汹涌的情感。他回想起林暮挡在他身前,提出那个疯狂计划时坚定的眼神;回想起精神共鸣时,那少年承受着巨大痛苦却毫不退缩的意志;回想起最后,他力竭倒下前,那带着点小得意和疲惫的“摆平了”……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几乎要将他冰冷内核都融化的情绪,在他胸膛里鼓胀、发酵。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只知道,这个躺在这里的、看似脆弱却拥有着改变宇宙力量的少年,是他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存在。不仅仅是出于虫母对族群的意义,更是出于……诺克斯,对他林暮,这个独一无二的个体。
到了第五天,林暮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一直凝神感知的诺克斯瞬间绷直了身体,复眼的光芒骤然亮起!
床上,林暮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艰难地挣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然后,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只能看到床边一个朦胧的、高大的黑影。
“……诺……克斯?”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微不可闻。
“我在。”诺克斯立刻俯身,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温柔。他拿起旁边一直温着的、伊恩调配的滋养液,用特制的软勺,极其轻柔地喂到林暮唇边。
清凉甘甜的液体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林暮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看清了诺克斯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暗金色的复眼里,不再是平日的冰冷或战场上的锐利,而是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深沉如海的情绪。
“我……睡了多久?”他虚弱地问。
“五天。”诺克斯言简意赅,继续小心地喂他喝滋养液。
五天?林暮有些惊讶,他感觉好像只是闭眼再睁眼的时间。他尝试着动了一下,立刻感到一阵席卷全身的虚弱和酸痛,尤其是脑袋,像是被掏空后又勉强塞回去,空空荡荡地疼。
“别动。”诺克斯按住他想要抬起的肩膀,“你需要休息。”
林暮乖乖躺好,感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虚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来放大招的代价不小。
喝完滋养液,他又感到了浓重的倦意。
“我还想睡……”他嘟囔着,眼皮开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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