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又是一声更加粗暴的踹门声!腐朽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剧烈晃动!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破院子拆了!”王八邱在外面咆哮,声音带着一股穷凶极恶的狠劲,“昨天让你蒙混过去!今天没那么便宜!敢动老子西坡的地!今天不卸你一条腿!老子跟你姓!”
“拆你大爷!”胖子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胖爷我先卸了你的腿!”
“胖子!”我一把拉住他!心脏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王八邱昨天被张起灵一个眼神吓退,今天怎么敢这么嚣张?还带了人?!听动静,外面人不少!
“别冲动!”我压低声音,眼神瞟向炕上依旧毫无动静的张起灵,“小哥他……”
胖子也反应过来,小眼睛扫过张起灵苍白的脸,又看看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肥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写满了“卧槽要完”的惊恐:“对……对对!小哥……小哥还……还躺着呢……这……这咋办?!”
“吱呀——!”院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颗剃着青皮光头、满脸横肉、眼角刀疤狰狞的脑袋挤了进来!正是王八邱!他三角眼里闪烁着凶光,嘴角咧着残忍的狞笑!他身后影影绰绰,至少跟着七八个拎着锄头、铁锨、扁担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哟呵!缩头乌龟总算露头了?!”王八邱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胖子,目光扫过我们手里的粥碗,又扫过空荡荡的院子,最后落在墙角那堆新埋的瓦砾上,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即被更浓的狠厉取代,“张起灵呢?!死了?!还是又躲屋里当王八?!”
他猛地一挥手!“给老子搜!把那闷葫芦揪出来!今天非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身后那群汉子轰然应诺!如同饿狼般就要往里冲!
“站住!”我猛地挡在门前,张开双臂,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嘶哑变调,“你们想干什么?!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王八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横飞,“在这十里八乡!老子就是王法!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
一个拎着锄头的黑脸汉子一步上前,蒲扇大的手掌带着一股恶风,狠狠朝我胸口推来!“滚开!小白脸!”
我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因为疲惫和恐惧而僵硬!眼看那只大手就要拍到身上!
“砰!”
一声闷响!一只沾满泥污、骨节分明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从斜后方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那黑脸汉子的手腕!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力量!
黑脸汉子那势大力沉的一推!瞬间被硬生生止住!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他用力挣扎!手腕却如同被焊死在铁钳里!纹丝不动!
“呃……啊!”黑脸汉子痛得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只手上!然后!沿着那只手臂!向上!向上!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角!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如同蒙尘的古镜!眼神深处!不再是昨夜的锐利如刀!也不是昏迷时的灰败死寂!而是一种威严,凌厉。
燃烧着冰冷刺骨!如同万年玄冰骤然炸裂的!锐利寒芒!!!
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攥着黑脸汉子的手腕!纹丝不动!如同焊死的铁桩!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挡在我身前!
挡住了王八邱和他那群凶神恶煞的小弟!
也挡住了……那扑面而来的!冰冷的!杀意!!!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如同凝固的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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