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那深深没入泥地的锄尖!向上一撬!
“咔嚓!”一声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硬土块!
被锄尖!精准地!撬飞起来!土块!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如同出膛的炮弹!不偏不倚!狠狠地!
砸在了王八邱那只刚刚踏前一步的!右脚尖上!!!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王八邱猛地抱着右脚!肥硕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原地蹦了起来!脸上瞬间褪尽血色!横肉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鼻涕眼泪瞬间糊了一脸!
“脚!我的脚!断了!断了啊——!!!”他杀猪般嚎叫着,单脚跳着,狼狈不堪地撞在身后汉子身上,差点把那人撞倒!
他身后那群汉子!瞬间!炸了锅!
惊恐地看着抱着脚哀嚎的王八邱!又看看那个拄着锄头、脸色苍白、眼神冰冷的张起灵!
一个个如同见了鬼!脸色煞白,握着锄头扁担的手都在发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悍?!
“邱……邱哥!脚……脚没事吧?!”
“撤……撤吧邱哥!这……这哑巴邪门啊!”“快走!快走!”
人群瞬间乱了套!七手八脚地架起还在嚎叫的王八邱!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仓惶无比地!朝着院门外退去!连狠话都顾不上撂下一句!
“滚!都给胖爷我滚远点!再敢来!下次砸的就是你脑袋!”胖子叉着腰,挺着肥硕的肚子,对着那群狼狈逃窜的背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小眼睛里闪烁着“狐假虎威”的得意光芒!
混乱的脚步声和哀嚎声迅速远去,消失在村道尽头。
小院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胖子粗重的喘息和我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回荡。张起灵依旧拄着锄头。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如同凝固的雕像。锄尖深深没入泥地。
木柄被他那只沾满泥污和干涸血渍的手死死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青筋如同盘虬的毒蛇!在手背上狰狞暴起!他的身体!在短暂的爆发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刷了一层墙灰!嘴唇!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院门口!
“小……小哥!”胖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惊恐,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你……你没事吧?!别吓胖爷我啊!”
“张起灵!”我嘶哑地喊出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膝盖的剧痛!踉跄着扑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张起灵的身体一晃!!!
“噗——!!!”一大口!粘稠的!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在冰冷的泥地上!如同盛开的花!!!
他拄着锄头的手猛地一松,沉重的锄头!
“哐当”一声!砸在泥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砸进我怀里!!!
冰冷!沉重!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被他砸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抱住他瘫软的身体!他的头无力地垂在我肩上!湿漉漉的黑发蹭着我的脖颈!冰冷刺骨!那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如同烈日晒过的泥土和汗水的气息!蛮横地灌入鼻腔!
“张起灵!张起灵!”我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手指颤抖着探向他的鼻下!
指尖!传来一丝微弱!却依旧温热的气息!还有气!他还活着!
巨大的虚脱感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双腿一软,抱着他瘫软的身体,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滚烫地砸在他冰冷的额头上!
胖子在旁边急得直跳脚,肥脸上糊满的粥渍和药膏被泪水汗水冲得一塌糊涂:“血!吐血了!小哥吐血了!药!药匣!关根!快!快拿药匣!!!”
药匣!对!药匣!
我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摸那个沾满血泥的旧木匣!可双手抱着张起灵瘫软的身体!根本腾不出来!
“这!这呢!”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炕沿上那个旧木匣,塞到我手里!
冰凉的木匣入手!带着昨夜残留的血泥气息!我颤抖着!用一只手!打开匣盖!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狠狠抠下一大块!顾不得许多!也顾不上什么手法,将那块冰凉的药膏!摁在了张起灵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上!!!
“咽下去!张起灵!咽下去啊——!!!”我嘶哑地吼着!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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