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东山之巅的云层,温泉眼涌出的水流在碎石间潺潺流淌,蒸腾起氤氲白雾。村民们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围在泉眼周围,看着清澈的热水漫过干裂的土地,滋润着焦黄的草木,脸上的惊恐逐渐被敬畏取代。
“活了...泉水活了!”陈婆颤巍巍掬起一捧水,老泪纵横,“我小时候,这泉眼还冒着热气,后来就干了...六十年了,整整六十年啊!”
关根扶着张起灵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张起灵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他手掌的伤口用撕下的衣摆草草包扎,血迹已经凝固。关根想去找些草药,被张起灵轻轻拉住。
他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温泉周围。
关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温泉眼被打开后,露出了下方被水泥封死的结构,那不是简单的井口,而是一个规整的石砌拱门,门额上依稀可见模糊的雕刻。只是因为长期被水泥掩盖,之前没有发现。
“那是什么?”胖子凑过来。
张起灵起身,走到温泉边。水流从拱门下涌出,冲刷着残留的水泥碎块。他蹲下身,用手拨开几块较大的碎石,露出拱门一角,上面刻着字。
“癸未年封,”关根念出上面的古篆,心头一沉,“和玉璧上写的一样。这石门后面,就是真正的泄压通道?”
“应该是通往地脉节点的秘道。”解雨臣用工具测量石门尺寸,“门宽四尺,高六尺,标准的地下工事规格。用糯米灰浆封死,这是古代水利工程常用的防水密封技术。”
黑瞎子敲了敲石门,发出沉闷的实响:“乖乖,这厚度,没一尺也有八寸。而且是用整块青冈石雕的,重得很。”
“能炸开吗?”胖子问。
“不行。”解雨臣摇头,“石门紧贴着山体,爆破震动可能引发岩层滑移。而且...”他指向石门上方,“你们看那儿。”
众人抬头,只见石门上方的岩壁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几块巨石摇摇欲坠。一旦爆破,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
张起灵已经开始检查石门的结构。他用手触摸石门边缘,在右下角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特制的铁钎——钎头细如筷子,钎身却异常坚固。他将铁钎插入凹陷,轻轻转动。
吴邪凑过来,“这里有缝隙。”侧耳倾听铁钎传来的声音,“灰浆封死了,但石头之间还有微小的空隙。”
“渗透进去?”解雨臣恍然大悟,“用酸性液体腐蚀灰浆?”
张起灵点头,解雨臣问黑瞎子:“有醋吗?”
“醋?”黑瞎子一愣,随即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个小葫芦,“嘿,还真有!山西老陈醋,瞎子我吃饺子必备。”
胖子也贡献出半壶米醋。张起灵又从温泉边采了几种草药,车前草、蒲公英、还有一种关根不认识的带刺植物。他将草药捣碎,与醋混合,调成一罐深绿色的黏稠液体。
“这是什么配方?”关根好奇。
“古法。”张起灵简短回答,用特制的细管将混合液灌入铁钎钻出的小孔。液体渗入极慢,但能听见细微的嘶嘶声,灰浆正在被腐蚀。
等待需要时间。张起灵在温泉边的石头上坐下,闭目养神。关根在他旁边坐下,从背包里取出水壶递过去。
“小哥,喝点水。”
张起灵睁眼,接过水壶。两人的手指在传递时轻轻触碰,张起灵的指尖微凉,关根的掌心却因为紧张而有些汗湿。触感一碰即分,关根却觉得那凉意仿佛顺着指尖窜到了心尖。
他强作镇定,看着温泉涌出的水流:“你说...这次能成吗?”
张起灵喝了一口水,看向温泉深处那扇石门。晨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信我。”他说,声音很平静。
就两个字。关根却觉得心头一稳,连日来的焦虑、恐惧、不安,在这两个字里奇异地沉淀下来。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远处,胖子坐在一块大石上啃着干粮,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黑瞎子:“看看,看看。你俩这气氛,比谈恋爱还黏糊。”
黑瞎子正拿小刀削着木棍,闻言抬头瞄了一眼,嘿嘿一笑:“可不是嘛。一个递水一个接,眉来眼去的。我说胖爷,咱俩是不是多余了?”
“多余,太他妈多余了。”胖子咬了一大口饼,“要我说,咱俩找个地儿眯会儿,让他俩好好‘商量对策’。”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关根听见。关根耳根发烫,抓起块碎石就丢过去:“吃你们的饼!少胡说八道!”
碎石被黑瞎子笑嘻嘻接住。张起灵依然闭目养神,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关根以为是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高,温泉边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老支书组织人搬来了石灰,在温泉下游筑了简易的过滤池,防止热水烫伤人或污染水源。
“有变化了。”解雨臣突然说。
众人围到石门前。只见石门边缘的灰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软化,从青灰色变成暗黄色,最后化作泥浆般的糊状物,从缝隙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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