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去的是向阳坡,这里背风,土层没完全冻实,黄芪和党参的根就藏在底下。紫嫣蹲下身,指着地面上残留的枯茎:“爹,娘,您看这枯茎,深绿色的是黄芪,浅紫色的是党参,挖的时候得顺着根的走向慢慢铲,断了就不值钱了。”她说着拿起小竹铲,小心翼翼地刨开表层冻土,浅黄色的黄芪根渐渐露出来,她顺着根须往下挖,不一会儿就挖出一根完整的,根须上还沾着带冰碴的湿土。
孟老实和李秀兰跟着学,一开始总把根挖断,练了几次就熟练了,挖出来的药材越来越完整。紫薇也没闲着,蹲在旁边把挖出来的黄芪、党参轻轻拍掉泥土,还学着姐姐的样子分类:“这个枯茎是深绿色,放黄芪筐;那个是浅紫色,放党参筐,对不对姐姐?”紫嫣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着点头:“对!紫薇真能干,是姐姐的好帮手。”
等天边染成橘红色时,孟家的竹筐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松塔堆得冒了尖,冻梨铺了厚厚一层,黄芪和党参捆成了整齐的小把。回家的路上,孟老实挑着竹筐,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扁担挑着的竹筐晃悠悠的,倒像是挑着满筐的希望;李秀兰牵着紫薇,紫嫣跟在旁边,北风依旧刮着,可一家人心里都暖烘烘的,连冻红的鼻尖都透着股劲儿。
“等把这些山货卖了,先买十筐煤,把炕烧得暖烘烘的,再买两袋玉米面,给孩子们蒸白面馒头吃。”孟老实边走边说,眼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李秀兰笑着接话:“再扯块花布,给紫薇做件新棉袄,絮上厚实的新棉花,让咱闺女也穿得漂漂亮亮的过年。”
紫薇听了,高兴得蹦了一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紫嫣赶紧扶住她,姐妹俩笑作一团,清脆的笑声裹着北风飘出老远。暮色里,孟家四口的身影渐渐拉长,那些装在竹筐里的山货,是冬日生计的底气,更是一家人对好日子的期盼——每一颗松子、每一个冻梨、每一根药材,都裹着全家人的汗水,也藏着往后日子里甜津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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