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风卷着槐花香钻进巷口时,陈默正蹲在聋老太太院门口拧轮椅螺丝。傻柱的大嗓门从中院飘过来:“默子!别跟那老东西瞎磨蹭,哥炖了红烧肉,就等你了!”
陈默擦了擦指尖的桐油,抬头看见傻柱站在老槐树下冲他招手,蓝色工装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肱二头肌上的疤——那是上周帮三大爷搬煤球时蹭的。他应了一声,把扳手塞进帆布包,摸了摸右耳后的三颗痣,跟着傻柱往中院走。路过许大茂家的窗下时,窗帘缝里漏出一缕劣质雪花膏的味儿,陈默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跟上。
傻柱的屋子挤在中院西头,墙面上贴着两张褪了色的毛主席语录,“为人民服务”的字迹被炊烟熏得发暗。八仙桌上摆着刚端上来的红烧肉,油汪汪的汤汁顺着粗瓷碗边往下淌,拍黄瓜上撒着一把炒香的白芝麻,装白酒的茶缸还冒着热气。傻柱把一个缺角的瓷碗往陈默跟前推:“喝!这酒是我从厂门口老周那儿顺的,纯粮酿的,够劲儿!”
陈默端起茶缸抿了一口,辣得舌尖发颤,抬头看见灶台上的铝锅正对着窗户,风一吹,火苗子晃得厉害。他用筷子拨了拨红烧肉,漫不经心地说:“柱子哥,你这灶台得改改——窗户直吹火,费煤不说,炒菜还容易糊。找块木板挡在窗户底下,或者把灶台挪到墙根儿,跟碗柜对着,拿东西也方便。”
傻柱正往嘴里塞肉,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嘿,你小子真神了!昨天我炒白菜,风一吹火灭了三次,把我急得直骂娘。明儿我就找二大爷要块木板,按你说的改!”他放下碗,突然压低声音,“对了,许大茂最近跟革委会的李主任走得近,昨天我看见他往李主任兜里塞烟,嘴皮子动得跟翻书似的,估计没说咱好话。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他抓着把柄。”
陈默的手指摩挲着腕上的墨玉平安扣——那是原主留下的,玉色发暗,像浸了 years 的茶渍。他想起昨天聋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说:“默子,老槐树底下埋着东西,是你爷爷当年放的,别让旁人动。”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桌角的毛主席语录页哗哗翻,他抬头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影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在夕阳下闪了一下。
门帘突然被掀开,许大茂的声音像刮玻璃似的刺进来:“哟,傻柱,这是请谁呢?原来是陈先生啊——怎么着,又在给人看风水呢?”他穿着件洗得发亮的的确良衬衫,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左眉骨的疤在夕阳下泛着红。自行车把上的人造革皮包晃了晃,露出里面半盒牡丹烟——那是只有干部才能抽到的。
傻柱“啪”地拍了下桌子,刚要站起来,陈默赶紧按住他的胳膊。他端起茶缸冲许大茂举了举,嘴角带着点笑:“许哥,来喝口?柱子哥的红烧肉做得香,比你上次带的罐头强多了。”
许大茂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指尖摩挲着皮包的拉链:“陈默,我可提醒你——现在‘破四旧’正严着呢,你要是敢搞封建迷信,我第一个举报你!”他瞥了眼桌上的红烧肉,喉结动了动,又拔高声音,“还有你,傻柱,跟黑五类混在一起,小心连累你妹妹!”
傻柱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陈默却笑着把一块红烧肉塞进他手里:“柱子哥,吃肉。许哥是关心咱们,对吧?”他抬头看向许大茂,眼睛里带着点挑衅,“许哥要是闲得慌,不如帮院儿里扫扫煤渣——昨天三大爷还说,你那自行车把总占着过道,挡着人家走路。”
许大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骂了句“不识抬举”,摔门而去。傻柱嚼着肉,笑得直拍大腿:“默子,你可真损!刚才我都想冲上去揍他了,还是你沉得住气。”
陈默喝了口酒,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风卷着几片槐叶飘进来,落在他的帆布包上——包里躺着他的罗盘,是爷爷留给他的,铜盘上的刻度已经磨得发亮。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电子音的冷意:“检测到宿主帮助傻柱改善居住环境,获得积分+10,当前境界:入门一阶。”他摸了摸书包里的罗盘,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系统又提示:“发现潜在煞气源,位置:中院老槐树。”
饭局散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老槐树的枝桠。陈默抱着帆布包往自己屋走,路过老槐树时,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皮。指尖传来一丝温热,像有人在他手心里放了颗刚煮好的糖。他抬头望着树顶的月亮,墨玉平安扣突然发烫,烫得他手腕发疼。右耳后的三颗痣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他想起爷爷生前说的话:“痣成三角,是守阵的命。”
回到屋,陈默把罗盘放在桌上,铜盘上的指针突然转得飞快,最后停在老槐树的方向。系统的光屏在他眼前展开,红色的字体闪烁着:“主线任务触发:清理老槐树下的杂物,寻找阵眼线索。任务奖励:积分+50,解锁‘望气’技能。”他捏了捏罗盘,指腹蹭过铜盘上的八卦纹,轻声说:“爷爷,我好像找到你说的阵眼了。”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户纸哗哗响。陈默望着桌上的罗盘,想起许大茂刚才的话,又摸了摸怀里的《青囊经》——书皮是用《毛主席语录》包的,封皮上还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笑了笑,把罗盘收进帆布包,躺到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腕上的墨玉平安扣上,玉色突然亮了一下,像藏着什么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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