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亥时末突然歇了,月光像被揉碎的霜,洒在四合院的青石板路上。陈默蹲在中院门槛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墨玉平安扣——玉质凉得透骨,倒让他发烫的太阳穴清醒了些。他抬头望了眼老槐树,树冠在风里晃出细碎的阴影,像谁藏在叶缝里眨着眼睛。
帆布包带在胳膊上勒出浅红印子,里面装着罗盘、手电筒,还有块从傻柱那里顺来的玉米饼——今晚的行动得熬到后半夜,得垫垫肚子。路过聋老太太的屋门时,他脚步顿住:窗帘缝里漏出一线煤油灯光,裹着蒲扇拍蚊子的“啪嗒”声,像老太太在跟谁说话。陈默犹豫了两秒,轻叩两下门,里面立刻没了动静,接着是抽屉拉开的轻微响声——他知道,老太太准是把那半块岫玉塞进了门框缝里,那是她压箱底的宝贝,说是能“避邪”。
老槐树底下还留着下午清理杂物的痕迹,碎砖烂瓦堆在墙根,土坑边缘的草叶上凝着露珠。陈默蹲下来,把罗盘平放在地上,指针立刻疯了似的转,最后颤巍巍指向树干。系统的半透明光屏弹出来,中性电子音在脑海里响:“检测到强烈木气波动,来源:槐树主干距地面1.2米处,建议进一步探查。”
他摸出手电筒,光斑顺着树干往上爬,终于在齐肩高的位置停住——树皮上有一道浅刻的纹路,像个简化的“木”字,刻痕里塞着半片枯树叶,叶边卷着,像被火烤过。陈默用指甲抠出树叶,指尖刚碰到,系统提示就跳出来:“物品:功德叶(残),含有微弱功德金光,疑似五行信物‘木’的线索。”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树叶“哗哗”响。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折叠铲——那是系统用50积分兑换的“改良版鲁班铲”,木柄裹着旧布,刃口闪着冷光。他蹲在树底下,顺着刻痕往下挖,土是松的,显然下午清理时动过。挖了大概半尺深,铲尖碰到硬东西,“当”的一声。
是个榆木盒,盒身刻着缠枝莲,锁孔里塞着半截生锈的铜丝。陈默用罗盘的磁针挑开铜丝,盒盖“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躺着半块桃木牌,牌身刻着“青乌”二字,字体是祖父教他的瘦金体,右下角还刻着个极小的墨玉平安扣——和他腕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系统突然震动起来,光屏变成淡绿色,电子音里居然带了点波动:“检测到宿主师门印记,权限提升至2级,解锁技能‘木气聚灵术’,可利用木属性物品凝聚气运,改善小范围环境。”
“谁在那?深更半夜的,偷什么呢?”
陈默的后颈一凉,猛地转身——许大茂的声音从走廊那头飘过来,带着股子油滑的阴气。他迅速把木盒塞进帆布包,手电筒的光斑晃过去,正照在许大茂梳得油亮的大背头上。许大茂用手挡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陈默?我当是谁呢,黑五类就是黑五类,大半夜不睡觉,想偷公家的树?”
陈默赶紧站起来,笑着递过手电筒:“许哥,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我刚才听见树底下有动静,以为是偷鸡的,就挖了个坑想逮住,没想到是只野猫。”他故意踩了踩脚边的土坑,泥土溅到许大茂的的确良衬衫上,许大茂跳起来拍衣服,骂道:“你眼瞎啊?这是我刚买的衬衫!”
陈默趁机把帆布包往背后挪了挪,伸手去扶许大茂:“对不住对不住,许哥你小心,这土松——”话没说完,许大茂就踩在土坑边缘,脚一滑,“噗通”坐在泥里,屁股上沾了半尺厚的土。陈默憋着笑,赶紧去拉他:“许哥,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许大茂拍着身上的泥,脸涨得通红:“你故意的吧?陈默,我告诉你,别以为有聋老太太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再让我抓住你搞封建迷信,我立刻去革委会告你!”他甩开张默的手,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屋走,路过厨房时还踢了脚煤球筐,煤球滚了一地。
陈默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帆布包——木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跳动。他蹲下来,把土坑填好,又捡了块碎砖压在上面,防止被人发现。
回到屋时,已经是子时了。陈默把桃木牌放在桌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牌身的“青乌”二字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寻齐五行,归处自来。”他伸手摸了摸,字是烫的,像祖父的手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系统的光屏又弹出来,上面显示着任务进度:“主线任务:激活四合院风水阵眼(1/5)——五行信物‘木’已收集,剩余‘火、土、金、水’四件。”电子音依然冷静,但陈默总觉得,那声音里多了点什么——像期待,又像试探。
他摩挲着腕上的墨玉平安扣,想起现代的祖父,想起穿越前那个凶煞阵,想起聋老太太傍晚说的“你爷爷当年也总在这棵树下转”。窗外的蝉鸣又响起来,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晃啊晃,像谁在写一封永远寄不出去的信。
陈默拿起桃木牌,贴在胸口。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青囊经》翻了一页,书页上写着:“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他轻轻念出声,月光里,牌身的“青乌”二字突然亮了一下,像颗星星,落在他的掌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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