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槐叶尖儿上时,陈默已经蹲在老槐树下揉脚踝——昨儿帮傻柱搬煤球扭了一下,此刻踩着青石板的纹路,凉丝丝的疼渗进骨头缝。他摸了摸手腕的墨玉平安扣,那半块刚从爷爷木盒里取出的墨玉,正贴着皮肤发暖,像揣了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系统光屏还留着昨晚的进度条:“木属性信物进度0.1/5”“水属性信物进度0.2/5”,淡绿色的光在他眼底晃,像老槐树新抽的芽。
破锣似的骂声突然炸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动了我家煤棚!”贾张氏的大嗓门撞破晨雾,陈默抬头看见她叉着腰站在中院西南角,裤脚沾着黑黢黢的煤渣,手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唾沫星子飞出去半米远,“你个没用的丧门星!东旭刚走多久,你就把他搭的煤棚给败了!是不是想让我们祖孙仨喝西北风?”
秦淮茹红着眼眶攥着棒梗的书包带,棒梗缩在她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鼻尖沾着煤末,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傻柱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贾张氏你喊什么喊?昨天是我和陈默帮你移的煤棚!街道上周就通知要整顿公共空间,你那煤棚挡着老槐树的道,王主任前天还说‘再不移就没收煤球’!”
“你个厨子懂个屁!”贾张氏扑过去戳傻柱的胸口,指甲盖里还嵌着煤渣,“东旭搭这煤棚时,特意找你爷爷看过!说‘西南位稳,能压得住邪气’!现在动了位置,要是棒梗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许大茂的自行车铃“叮铃”一声撞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亮的的确良衬衫,左眉骨的疤在晨光里泛着红,车把上挂着个黑色人造革包,看见人群就刹住车,叼着烟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陈默兄弟吗?又在帮人‘看风水’呢?上次帮秦淮茹调灶台,这次又动煤棚——你这‘封建余孽’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昨天帮棒梗挑花椒的竹筷子还插在裤兜,硌得胯骨疼。他走到贾张氏跟前,声音像浸了晨露的槐叶:“贾婶,您最近是不是总咳嗽?早上起来嗓子发干,吐的痰里带点黑?”
贾张氏的骂声顿住,手不自觉摸向喉咙:“你、你怎么知道?”
陈默蹲下来,用竹筷子在青石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四合院:“您看,老槐树在中院正中,属木;您原来的煤棚在西边,属金——金克木,煤烟吹过来,刚好冲着凉房的窗户。棒梗昨天是不是流鼻血了?”他抬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赶紧点头,手指绞着围裙角:“是啊,昨天早上枕巾上全是血,吓得我直哭……”
“那、那怎么办?”贾张氏的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凑过去盯着石板上的图,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煤末。
陈默用筷子点了点东北方向:“移到艮位——那边通风好,风从大街上刮过来,煤烟不会灌进家。而且离自来水龙头近,您烧煤加水不用绕远路,棒梗也不用跟着跑一趟灰头土脸。”傻柱蹲下来补刀:“我前天帮二大爷移了煤棚,他说那边的煤球放了半个月都没发霉,比原来省了三斤煤!”
贾张氏咬着嘴唇瞪了秦淮茹一眼,伸手拽住棒梗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搬煤球!要是棒梗再流鼻血,我把你那破缝纫机卖了抵债!”秦淮茹如蒙大赦,赶紧拿起煤筐,棒梗抹了把眼泪,攥着陈默的衣角:“叔,我帮你搬!”
人群散得快,陈默帮着把最后一筐煤球放进新煤棚,指尖碰到煤棚底下的旧木板——板身发黑,边缘缺了个角,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木”字,刻痕里还嵌着煤渣。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淡绿色的“木属性信物线索:槐西旧板,震木之精”字样浮在板面上,下面跟着一行小字:“吸收震位木气三十年,可凝为木属性信物。”
他把木板捡起来,塞进裤兜里——木板的纹路刚好和爷爷木盒上的缠枝莲对上,像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抬头时,老槐树的枝叶在风里晃,光斑落在他脸上,像爷爷的手掌轻轻抚过。
傻柱的大嗓门从院门口飘过来:“陈默!喝豆汁去!我请你加焦圈!”陈默笑着应了,转身时手腕的墨玉和口袋里的木板贴在一起,传来微微的热——系统提示“木属性信物进度0.2/5”的字样,像晨雾里的光,慢慢渗进他的眼睛。
秦淮茹追过来,手里攥着两个煮鸡蛋,蛋壳上还留着她的体温:“陈默兄弟,谢谢你……这鸡蛋是我今早煮的,棒梗说要给你留着。”陈默接过,鸡蛋的热度透过薄布渗进掌心:“没事,都是邻居。”他抬头看了眼老槐树,枝叶间漏下的光刚好照在鸡蛋上,像颗小小的太阳。
许大茂站在院门口抽烟,看着陈默和傻柱走远,把烟头往地上一踩,啐了口痰:“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早晚让你栽在我手里!”他转身推自行车,车把上的人造革包晃了晃,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是上次从工厂偷拿的铜零件,他本来想卖给收破烂的,现在突然觉得,说不定能用来“对付”陈默。
陈默和傻柱坐在豆汁摊前,焦圈脆得咬一口掉渣,豆汁的酸香裹着晨雾钻进鼻子。傻柱咬着焦圈含糊不清:“贾张氏那老虔婆,也就疼棒梗——上次棒梗发烧,她跪在老槐树下烧纸钱,被王主任骂了一顿,还哭着说‘要折寿就折我的’。”陈默看着手里的鸡蛋,蛋壳上的裂纹像缠枝莲的纹路:“可怜天下父母心。”
风从街对面吹过来,带着老槐树的香气。陈默摸了摸裤兜里的旧木板,又摸了摸手腕的墨玉——两块东西贴在一起,传来熟悉的热,像爷爷的手,像老槐树的根,像这个时代的烟火气,一点点钻进他的骨头里。
远处的广播响起来,传来《东方红》的旋律。陈默抬头望去,老槐树的枝叶在风里晃,像在说:“别急,慢慢来,根扎稳了,才会发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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