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槐香往领口钻时,陈默的蓝工装袖口被吹得鼓起来,像片小旗子。傻柱的酒壶在怀里撞出轻响,糖饼渣子沾在下巴上,他用袖口蹭了蹭,含糊道:“默子,你说这工厂的喇叭咋总唱《咱们工人有力量》?我都听出茧子了!”陈默笑着摇头,目光扫过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像谁在轻轻翻一本旧书。
工厂的大铁门就在前头,门岗的老张头蹲在台阶上抽烟,看见傻柱就喊:“傻柱,又偷拿后厨的酱肘子?小心我告你们班长!”傻柱晃了晃手里的布包:“张哥,这是秦淮茹给我烙的糖饼!不信你闻闻!”老张头抽了口烟,挥挥手:“滚进去吧,别让保卫科的老王看见!”
进了厂,煤渣路两边的毛主席语录牌红得耀眼,“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字迹被夕阳镀上金边。陈默盯着不远处的后墙——那棵大柳树歪歪扭扭地立着,枝桠垂得快碰到墙顶,叶子是暗绿色的,像被揉皱的旧布。傻柱戳了戳他胳膊:“看见没?就是那棵树!上回赵师傅蹲这儿歇凉,没五分钟就抱着头喊疼!”
陈默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柳树皮,系统的“地脉感知”就跳出来——眼前的气丝不再是淡蓝,而是裹着层暗灰,像泡了墨的水,缠在柳树根须上越拧越紧。系统电子音比刚才急:“检测到地脉节点:工厂后墙柳树(煞气淤积),成因:根系覆盖地脉分支,周围建筑垃圾压迫气脉,煞气反噬致人体不适。解决方式:清杂物、剪枝桠,通气脉。”
他收回手,指尖沾了点树皮碎屑——粗糙得硌人。傻柱凑过来:“咋样?是不是这树‘犯冲’?”陈默压低声音:“是砖堆压着根了。搬开砖堆,树能喘气,人也不疼了。”傻柱皱着眉:“搬砖堆?那得找多少人?我可搬不动!”陈默指了指工人宿舍:“找赵师傅——他头疼得睡不着,肯定愿意帮忙。”
傻柱拔腿就跑,边跑边喊:“赵师傅!默子有办法治你头疼!”没一会儿,赵师傅就跟着过来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额角还沾着机油,手里攥着个铝饭盒:“默子,你真能治?我这头跟戴了紧箍咒似的,吃了三片去痛片都没用!”陈默笑着指砖堆:“您帮我把这堆砖搬开,保证明天就好——砖压着树的根,树难受,人能不疼吗?”
赵师傅一拍大腿:“成!我喊几个工友来!”没十分钟,四五个工人就扛着铁锹来了,砖堆里的碎砖、旧钢筋被一一搬开,灰扬得满脸都是,傻柱咳嗽着抹脸:“默子,你这‘生活小窍门’咋净是脏活?”陈默递给他块手帕:“等会儿让秦淮茹烙三张糖饼,放四勺糖!”旁边的工友起哄:“傻柱,你赚大了!”
砖堆搬开的瞬间,陈默听见柳树根须发出“吱呀”一声——像人舒了口气。他蹲下来摸泥土,松松软软的,系统里的暗灰色气丝慢慢褪成淡蓝,顺着根须往地下钻。赵师傅蹲下来,用手扒了扒土:“默子,你看这根须,刚才还缠在砖头上,现在都展开了!”陈默点头,指尖的墨玉平安扣终于凉下来,像块刚从井里捞的玉。
傍晚的风里飘着食堂的饭香,赵师傅递来个苹果:“默子,谢谢你!我刚才蹲这儿歇了会儿,头真不疼了!”苹果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陈默咬了一口——甜得很,像老家院子里的苹果树。傻柱啃着糖饼,突然指着枝桠喊:“默子!那上面有个鸟窝!”陈默抬头,果然看见草绳编的鸟窝,一只麻雀正往里面叼虫子,风一吹,鸟窝晃了晃,却稳稳的。
系统光屏弹出来,第三个地脉节点的位置闪着光:“街角石狮子(气脉紊乱)。”陈默摸了摸怀里的《青乌手记》,爷爷的字迹浮上来:“地脉如网,节点如珠,串起来才通。”他望着远处的烟囱,烟飘得很顺,像条淡灰的丝带。
小当的喊叫声从厂门口飘过来:“陈默叔叔!妈妈让你去吃晚饭!”陈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煤渣。傻柱跟在后面,嘴里还嚼着糖饼:“默子,明天咱去街角看石狮子呗?”陈默笑着点头,指尖的墨玉平安扣又开始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他的话。
风里传来工人的笑声,混着饭香和槐香。陈默抬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煤渣路上,和柳树的影子叠在一起。远处的广播还在唱:“咱们工人有力量——”,声音裹着风,往四合院的方向飘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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