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煤炉的缝隙，陈默刚把铝壶坐稳，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许大茂尖细的嗓音：“李主任，就是他！昨天还装模作样给人看风水，说什么‘白虎耀光’，纯粹封建迷信！”
铝壶里的水刚冒热气，陈默握着壶柄的手顿了顿——指尖还沾着刚才擦煤炉的黑灰，他抬头时，正撞进李主任皱成川字的眉峰里。这位街道办的老主任穿藏青制服，裤脚沾着清晨的露水，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擦得发亮，活像块压人的镇纸：“陈默同志，跟我去街道一趟，有人举报你搞迷信活动。”
“李主任！”秦淮茹的声音从厨房冲出来，她手里还攥着把刚摘的空心菜，菜叶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砖地上，“您可不能听许大茂胡咧咧！上周我家小当发烧到三十九度，医院说‘积食烧’，输了液也不退，还是陈默兄弟让我把煤炉从卧室门口挪到窗下——您猜怎么着？当晚孩子就退了烧！这是‘通风散火’的土办法，哪是迷信？”她急得围裙都歪了，伸手拽住李主任的袖子，指甲盖还沾着揉面的白粉。
傻柱拎着工厂的铝饭盒撞进来，油乎乎的手掌拍在台阶上：“对！我作证！上星期陈默帮咱们厂调了宣传栏的方向——之前车间门口总出工伤，调完之后连个擦破皮的都没有！厂长还说他‘懂科学布局’，要请他去当顾问呢！”他的裤腿上沾着机油印，说话时唾沫星子溅在李主任的制服上，“许大茂那孙子就是嫉妒陈默比他会做人！”
李主任的眉头松了松，转头盯着许大茂：“许同志，这些情况你怎么没提？”
许大茂的脸瞬间红到耳尖，他拽了拽油亮的大背头，结结巴巴：“他、他那是装的！什么‘通风散火’，分明是风水那套！”
陈默把铝壶从煤炉上提下来，擦了擦手上的黑灰——他故意把擦煤炉的手往许大茂眼前晃了晃，才慢悠悠掏出张皱巴巴的图纸：“李主任，这是上周给工厂设计的宣传栏调整方案。您看，原来的宣传栏正对着车间大门，阳光直射进来会晃工人的眼睛——我按《建筑采光设计标准》把角度调了三十度，既不影响宣传效果，又避免了眩光。这是去年我在夜校学的‘工业建筑知识’，不是风水。”
李主任戴上老花镜，凑着图纸看了半天，嘴角的皱纹慢慢舒展开：“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上个月在《人民日报》上还看过，说工厂车间的采光要‘避免直射’——你这是按科学来的嘛！”他把图纸还给陈默，转头瞪许大茂，“许同志，以后举报要讲证据，可不能乱扣帽子！”
许大茂的脸白得像张纸，他张了张嘴，却突然看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后院挪过来。老太太的银寿星锁在阳光下泛着光，她用拐杖敲了敲许大茂的鞋尖：“许大茂，你上个月还找我要老茶叶，说要泡‘养肾茶’——怎么？你那‘养肾茶’是科学，陈默的‘通风散火’就是迷信？”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像老留声机里的戏文，“我活了七十岁，最懂‘看人要看良心’——陈默帮过院里多少人？你要是再嚼舌根，小心舌头长疮！”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连李主任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许大茂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转身就走——他的大背头被风刮得乱了，像只炸毛的公鸡。
陈默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裤袋里的引煞铃——铃铛已经被系统化解了煞气，表面的“王”字泛着淡金色，像极了青乌钥匙上的纹路。系统刚才弹出提示：【金属性信物材料收集进度+10%。】他抬头看向老槐树，新抽的嫩芽在风里晃，像爷爷生前用手指敲着《青囊经》的样子：“小默，风水不是迷信，是帮人把日子过顺。”
中午吃着秦淮茹留的热红薯，陈默跟傻柱约好下午去工厂——傻柱说，仓库的火是许大茂放的，他昨晚看见许大茂鬼鬼祟祟抱着个煤油瓶往仓库跑。陈默摸着怀里的引煞铃，想起系统早上的预警：【许大茂近期会用“火煞”报复，请宿主注意防范。】
下午的工厂像个烧红的铁块，车间的机器声震得人耳朵疼。陈默跟着傻柱钻进仓库，地上还留着烧黑的棉花纤维，墙根的暗格里塞着个铜制火折子——表面刻着火焰纹路，摸起来还带着点余温。系统的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火属性信物材料——古铜火折子！】
陈默的手猛地顿住——火折子的纹路他太熟悉了，那是爷爷生前用的！小时候他跟着爷爷去山里看风水，爷爷就用这个火折子点松明子，说“这是祖上传的，能引火避邪”。傻柱凑过来：“你捡着什么了？”
陈默把火折子塞进怀里，笑着晃了晃：“没什么，一个旧火折子。”他抬头看向仓库的天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烧黑的地上，像爷爷的手抚过他的额头。
傍晚回到院子，聋老太太坐在老槐树下等他。她摸了摸陈默怀里的火折子，皱纹里都是笑：“你爷爷以前帮我家看风水，就用这个。他说‘这院子的阵眼要五行信物，火折子是火，铃铛是金，墨玉是水，你那老木箱是木，我这玉佩是土’——现在，你只差最后一件了？”
陈默点头，摸了摸腕上的墨玉平安扣——墨玉的温度刚好，像爷爷的手。他望着老槐树的树冠，枝叶间的夕阳碎成金片，落在引煞铃和火折子上。风裹着槐花香吹过来，他突然想起昨天许大茂的脸，想起工厂的仓库，想起系统的提示。一切都在慢慢凑齐，像拼一幅没完成的画，像熬一碗没熬好的粥——苦里藏着甜，暗里有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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