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把俩浅黄木片往桌上一放,指尖蹭着上面的“周”字——歪歪扭扭的,是师傅当年刻坏了好几根木头条才练出来的样子。
木片还暖着,拼在一起的半道榫卯纹严丝合缝,热乎气儿从木缝里渗出来,顺着指缝往手心里钻,跟师傅以前把工具揣怀里捂热的劲儿一模一样。糯糯蹲在桌边,小手扒着桌沿,百宝嵌盒子扣在木片上,盒缝里飘出的金光粒围着木片转,像受惊的小萤火虫,亮得晃眼,沾在她沾了木屑的小手上,蹭得掌心痒。
“先把这俩玩意儿藏严实。”
他捏起木片转身往抽屉走——最里面压着师傅留的榫卯图纸,纸边都脆了,平时扫灰都得用软毛刷轻轻掸。
刚拉开抽屉,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起来,震得大腿发麻——不是电话铃,是陌生消息那种急茬震动,跟催命似的。
顾砚深掏手机,屏幕亮得刺眼睛。
发件人是串乱码,一行黑字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老铺梁木藏第二块碎片,三天后拆铺拿。别费劲藏,连人带铺一起清。”
他把手机往掌心一攥,指节攥得发白,手机壳边缘都被捏变了形。
刚从门栓里抠出俩小碎片,这伙人就找上门了?
速造联盟——前几天巷尾晃的黑影、墙根那带灰的黑脚印,准是他们!
他猛地抬头,瞅见糯糯仰着的小脸,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金光粒,声音赶紧压下去,却还是发紧:
“糯糯,去里屋找个凳子坐,把盒子抱紧了,别出来瞎晃。”
糯糯没动,小手扒着桌沿攥得紧,指节都白了,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叔叔,你脸好白呀——盒子说,那字里有坏气儿,凉飕飕的,跟刚才巷口的雾团一个味儿。”
她把盒子往怀里紧了紧,金光粒裹着木片,亮得更急了,
“它还说,那坏气儿没走,就躲在巷口老槐树后头飘着呢。”
顾砚深心里一沉——不光发消息,还在门口盯着?
他踮着脚凑到门帘边,撩开个小缝往外瞅:巷尾的天早暗透了,老槐树的影子歪歪扭扭铺在地上,没见人影,可风里裹着股刺鼻的机油味,混着铁锈气,不是巷里修自行车的老吴那儿该有的味儿——老吴的机油是淡香的,这味儿冲得慌。
“别瞅了!刚从巷口过来,那黑影才走!”
门帘“哗啦”被掀开,老周拎着帆布工具包走进来,黄铜剪刀在手里转得“唰唰”响,剪尖映着屋里的灯,亮得扎眼——包上还沾着红纸渣,刚给巷头李家剪完喜字顺路过来的,
“那小子拎着根铁撬棍,头压得低,帽檐挡着脸,瞅着就不是善茬。我到巷口就瞅见他,往你铺门这儿瞟了好几眼,指定是来踩点的。”
顾砚深把手机递过去,指节还在抖:
“你看,他们说三天后来拆铺,连梁木里有碎片都知道。”
老周的剪刀“咔嗒”顿在半空,脸立马沉下来,骂了句“这群龟孙子”:
“连老梁木的事儿都摸得门儿清?当年你师傅修梁木时,特意让我剪了镇木符贴上,说怕有人盯着老木头里的东西——这速造联盟,准是跟去年想拆巷头老磨盘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他蹲下来拿起木片,指尖蹭着榫卯纹,指腹上的老茧蹭得木片发亮:
“这纹我熟,你师傅当年拼梁木楔子就用这纹,说老木头认这纹路,能把‘气’稳住,外人碰不着里面的东西。”
糯糯突然凑过来,抱着盒子碰了碰老周手里的木片,小胳膊还轻轻抖着,说话带点奶声奶气的慌:
“周爷爷,盒子说这木片跟梁木爷爷是好朋友呢,梁木爷爷里面的碎片比这俩大好多,藏在最中间的缝里,裹着木头的热气儿,怕被巷口的凉风吹着呀。”
顾砚深心里一动——糯糯连梁木里的碎片都能“听”见?
他刚要开口问,就听见铺门“吱呀”响了一声——不是风刮的,是门轴被人轻轻推了下,带着点生涩的摩擦声,接着巷口传来“咔嗒”一声,是铁棍碰着青石板的硬响,脆得慌。
“谁在外头?”
顾砚深反手抄起门后那根老榆木尺——沉得很,平时打木片都用它,这会儿攥在手里扎实。
他脚步放轻往门口挪,鞋底蹭着地上的木屑,没敢弄出动静。
刚到门帘边,就看见门后墙根上多了道新划的印子:
三道短横压着一道长横,歪歪扭扭像个“三”字,划得深,木刺都翘起来了,尖上沾着点黑糊糊的东西,凑过去一闻,就是刚才那股冲鼻子的机油味。
“这是他们留的记号!”
老周凑过来盯着印子皱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上次巷头张大爷家老衣柜被撬,门后就有这破记号——意思是三天后准来,跑不了!”
顾砚深攥着木尺的手更紧了,指节都泛青:
“三天?我看他们今晚就敢来!”
他回头瞅着糯糯,又扫了眼桌上的木片,心里突然定下来——不能等,得先把梁木里的碎片抠出来藏好,不然这小丫头和铺子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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