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这是林晴睁开眼,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
后脑勺一阵阵钝痛,像被榔头砸过,眼前是糊着旧报纸的房梁,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劣质烟叶混合的怪气。
她不是正在公司通宵肝项目,等着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吗?怎么一闭眼一睁眼,就躺在这破地方了?
下一秒,潮水般的记忆汹涌而来,砸得她头晕眼花。
林晚晴,十八岁,小河村一朵花,可惜命比纸薄。
亲娘早年被喝醉的亲爹失手打死了,懦弱爹很快娶了继母王翠花,还附带一个拖油瓶弟弟林小宝。
从此,她就在小白菜地里苦苦挣扎。
现在,继母为了两百块彩礼钱和给她那肥猪儿子娶媳妇,要把她卖给邻村一个打死过两个老婆的老鳏夫!
原主就是因为激烈反抗,被推搡着撞到桌角,一命呜呼,这才让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职场精英捡了漏。
林晴,不,现在是林晚晴了,她磨了磨后槽牙,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好不容易卷出头,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这就穿到这么个苦逼年代,开局还是即将被卖的悲催剧本?
“赔钱货!躺尸给谁看呢?还不赶紧起来做饭!想饿死老娘和你弟弟是不是?”
尖利刺耳的女声伴随着锅碗瓢盆的摔打声从外间传来,是继母王翠花。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行,不能硬刚。
这身体虚弱得很,王翠花泼辣刁钻,林小宝也是个混不吝,亲爹林大柱就是个摆设,这会儿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
扮猪吃老虎,对,先装!
她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换上原主那副怯生生的表情,细声细气地应道:“来了,妈。”
掀开那床硬得像板砖的破棉被,她脚刚沾地,房门就被“砰”一脚踹开。
一个十六七岁、肥头大耳的少年堵在门口,正是林小宝。
他斜着眼,嘴里叼着根草棍,流里流气地上下打量她:“磨蹭什么呢?赶紧的!做完饭把老子那件裤子洗了,敢偷懒仔细你的皮!”
林晚晴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冷光,小声说:“知道了,小宝。”
心里却在冷笑:小兔崽子,给你脸了?等着,等老娘站稳脚跟,看怎么收拾你!
她挪到昏暗的灶间,看着那口黑漆漆的大锅和寥寥无几的糙米红薯,心里直叹气。这日子,真是绝了。
刚生起火,王翠花就叉着腰站在门口监工,唾沫横飞:“米少放点!水多加点!你个败家玩意儿,就知道吃!我告诉你,过两天老刘家就来接人,你给老娘安分点,要是敢闹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刘家,就是那个老鳏夫。
林晚晴手一顿,心里飞速盘算。记忆里,好像有个媒婆张婶前几天来过,提过一嘴隔壁镇上的陆家……是个军官,想找个漂亮温顺的媳妇……
军官!这可是这个年代的金龟婿啊!
她心思活络起来,但面上不显,只低眉顺眼地往锅里添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妈,我、我不想嫁……”
“不想嫁?由得了你?”王翠花刻薄的眉毛一竖,“人家刘家出了两百块!两百块!够给你弟弟娶个媳妇了!你嫁过去是享福的,别不知好歹!”
享福?享个屁的福!谁不知道那老鳏夫是个变态!林晚晴心里骂娘,嘴上却不敢再反驳,只是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无声哭泣。
王翠花见她这副怂样,满意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做好饭,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几个干巴巴的红薯,还有一小碟咸菜。
王翠花和林小宝坐在桌边狼吞虎咽,林大柱蹲在门槛上,端着碗,头都快埋进碗里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晚晴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米汤,刚拿起一个红薯,林小宝就一筷子打在她手背上,蛮横地把那个最大的红薯抢了过去:“你吃小的!这个大的归我!”
手背立刻红了一道。林晚晴疼得缩了一下,抬眼看向林大柱。
林大柱眼神躲闪,嘴唇嚅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晚晴,你……你让着点弟弟。”
林晚晴心里一片冰凉。这就是原主的亲爹,懦弱无能到了极点。
她低下头,默默拿起那个最小的红薯,小口小口地啃着,心里那股火却越烧越旺。忍,必须忍。但绝不是一直忍下去。
得想办法接触到陆家那边的人……这是目前看来,唯一能跳出这个火坑的机会。
吃完饭,她收拾了碗筷去河边洗。冰冷刺骨的河水让她打了个激灵,脑子也更清醒了。
看着水里倒映出的那张虽然苍白却依旧难掩精致的脸蛋,林晚晴扯出一个冷笑。
行,既然老天爷让她来了,那她就好好活出个人样来。
王翠花,林小宝,林大柱……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军官“冤大头”……
咱们,慢慢玩。
她端起木盆,转身往回走,背影在夕阳下拉得细长,看似柔弱,那挺直的脊梁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韧劲。
这泼天的富贵,她林晚晴,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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