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机械厂的档案室里只有一盏孤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沈微微坐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陈旧和灰尘的味道。
她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
整理会议纪要是一项比她想象中更加枯燥繁重的工作。
几十份发言稿,每一份都要逐字逐句地核对录音,确保没有任何错漏。
那些技术术语繁琐复杂。
换做任何人面对这样庞大的工作量,恐怕早就叫苦不迭了。
但沈微微没有。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近乎执拗的平静。
她将这次刁难当成了一次磨练。
既然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打压她,那她就偏要将这件事做到最好,做到无可挑剔。
她要让他们知道,任何困难和打压都无法让她屈服。
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已经整理完了大部分的稿件,只剩下最后几份是关于一些早期技术档案的补充说明。
沈微微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的封口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破损,显然有些年头了。
她打开纸袋,从里面倒出几份手写的技术文稿。
纸张是老式的稿纸,上面的字迹是用钢笔书写的,笔锋苍劲有力。
沈微微随意地扫过文稿的标题。
关于提升高精度轴承加工效率的初步构想。
她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标题和她今天在大会上发言的主题如此相似。
她带着好奇继续往下看。
文稿里详细地阐述了一种通过微调刀具角度来提升加工效率的方案。
里面的每个论点,每个推演过程,都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甚至比她的想法更加深入、系统。
怎么会这样?
沈微微的心里涌上一股离谱的感觉。
难道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出过这个方案了吗?
她的目光急切地移动到文稿的末尾。
在落款处签着两个字。
沈工。
旁边还盖着一个模糊的机械厂技术科公章。
沈工。
沈微微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个称呼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尘封的记忆。
她的父亲沈振邦,曾经就是这个机械厂的技术工程师。
在厂里,所有人都习惯称呼他为沈工。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
这一定只是一个巧合。
华夏这么大,姓沈的工程师肯定不止她父亲一个。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是那颗心却不受控制地越沉越深。
她颤抖着手翻开了下一页。
在那一页的末尾,她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签名。
沈振邦。
那三个字是那么的熟悉。
那是她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的父亲的笔迹。
轰的一声。
沈微微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手中的那几页稿纸仿佛有千斤重,让她几乎拿捏不住。
这是父亲的遗稿?
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很清楚,父亲是在三年前因为一次实验事故不幸去世的。
而这份文稿的落款日期却是在五年之前。
也就是说,早在五年前,她的父亲就已经提出了这个足以改变整个车间生产效率的重大技术革新方案。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方案会被遗忘在档案室的角落里,蒙上厚厚的灰尘?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沈微微的脑海。
白月华。
她今天在大会上听着自己发言时那副嫉妒又心虚的表情。
顾承安。
他听到自己发言时那副震惊又复杂的眼神。
还有白月华的父亲,也就是现在机械厂的厂长,白建国。
沈微微记得,当年白建国还只是技术科的一个副科长。
而她的父亲沈振邦,才是当时技术科里最有才华、最有威望的工程师。
所有人都说,下一任技术科长的位置非沈工莫属。
可是后来,她的父亲却在一次关键的实验中意外身亡。
而白建国则顺理成章地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并且一路高升,坐到了今天厂长的位置。
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场意外。
可现在,看着这份本该让父亲大放异彩却被无故尘封了五年的手稿。
沈微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
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是巧合。
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想起了白月华在文艺汇演上那个所谓的创新舞蹈。
她想起了顾承安对白月华那种近乎纵容、毫无原则的偏袒。
一个又一个的疑点像碎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拼接起来。
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白月华所谓的技术才华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她,或者说她的父亲白建国,剽窃了自己父亲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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