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是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和人类凄厉的惨叫惊醒的。
他猛地从电脑桌前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屏幕上还停留着他那家名为“茅山祖传风水”的淘宝店后台,最后一单生意是卖出去一把“雷击木”梳子,买家留言问能不能治脱发!
“吵什么吵……”他嘟囔着,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下一秒,他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楼下街道已是一片狼藉。废弃的汽车横七竖八地堵在路上,浓烟滚滚,几处店铺橱窗被砸得粉碎。远处,隐约可见火光冲天。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一些行动迟缓、姿势怪异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游荡,扑向任何会动的东西。
尖叫声、嘶吼声、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交响乐。
“搞什么?暴动了?”林九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只摸到几张裁剪好的黄纸和一小罐朱砂——这是他网店的“生产资料”。
他赶紧打开电视,所有频道都是一片雪花,只有一个官方频道在循环播放紧急通告,画面里的发言人面色凝重:
“……紧急状态……未知病毒‘Pangu’全球爆发……具有极强传染性……感染者会丧失理智,具有攻击性……请所有市民紧闭门窗,等待救援……重复,请紧闭门窗,等待救援……”
病毒?丧尸?
林九脑子里“嗡”的一声。作为一个靠着祖上传下几本破旧道书,在末法时代开网店糊口的“神棍”,他对于各种光怪陆离的传说接受度很高,但当电影里的情节真的发生在眼前时,巨大的恐惧还是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毫无规律的撞击声从他家的防盗门上传来,伴随着一种野兽般的低吼。
林九浑身汗毛倒竖,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是住在对门的张阿姨。平时很和善的一个中年妇女,此刻却面目狰狞,眼睛浑浊泛白,嘴角挂着混着血丝的涎水,正用头和一双手臂疯狂地撞击着门板。她的手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显然已经骨折,但她毫无所觉。
“张……张阿姨?”林九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门外的“张阿姨”听到声音,撞击得更加疯狂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木制的门框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完了!
林九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他这出租屋是老小区,门本就不算结实。他环顾四周,寻找能防身的东西。菜刀?太短了。棒球棍?他没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打开的纸箱上。里面是他网店的“商品”:几把做工粗糙的桃木剑,一叠画好的黄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朱砂、糯米。
绝望之下,他冲过去,抓起那把最像样的桃木剑,又胡乱抽了一张画着红色扭曲符号的“定尸符”。
“祖师爷保佑……这玩意儿要是真货就好了……”他嘴里发苦,手心全是冷汗。
“轰——!”
一声巨响,门锁彻底崩坏,防盗门被猛地撞开。
面目狰狞的“张阿姨”嘶吼着,带着一股腐臭的风,张牙舞爪地扑了进来!
林九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他闭紧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将手中那张黄纸往前一按,正正地按在了丧尸的额头上!
“完了……”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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