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湖面泛起层层金红色的涟漪,那辆纯白色的电动房车静静停在湖畔小径旁。
车门开启后,众人屏息凝望——可走出的并非安思涵本人,而是一位身着简约黑裙、戴着口罩的中年女性,似乎是剧组制片人。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她对着现场工作人员扬声说道,“安老师突发高烧,医生强烈建议暂停一切拍摄活动。很遗憾,她今晚无法到场。”
人群一阵骚动,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炸开。
“啊?!不来了?我特意翘了晚自习过来蹲点的!”
“主播别关镜头!说不定还有转机!”
“听说剧组要临时换人?我刷到内部消息了……”
徐诗媛微微一怔,随即压低声音对柳萍说:“不会真要在这种情况下找替演吧?这可是主角戏份,情绪浓度很高的那种。”
柳萍点头,目光却已转向不远处正忙碌着的导演组。
只见几位主创围在一起激烈讨论,手中拿着平板反复比对着画面构图。
片刻后,副导演快步走向人群边缘,开始用目光扫视围观者。
宛秋忽然拉了拉萧灵的袖角,小声问:“妈妈,他们是不是在找人代替那位姐姐演戏?”
萧灵还未回答,便见副导演朝她们这边走来,视线最终落在两个穿着粉白衣裙的小女孩身上——确切地说,是被她们头上那对樱花发饰吸引了注意。
“请问,”副导演礼貌地开口,“这两个小朋友是双胞胎吗?你们愿意配合我们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测试镜头吗?只需要五分钟,我们会给予相应的酬劳和纪念品。”
徐诗媛下意识挡前半步:“不好意思,她们还小,而且不是专业演员。”
“理解理解。”副导演连忙摆手,“但我们现在真的非常紧急。刚才试了几位素人,气质都不够贴合角色少年时期的模样——那个女孩必须看起来纯净得像未落尘的露水,眼神里要有种‘没被世界伤害过’的感觉。”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其实不需要正式出演,只是做个光影匹配测试,看看灯光打在相似脸型上的效果是否符合原定美术风格。如果可以的话,哪怕只站一会儿也好。”
萧灵看着两个孩子清澈的眼眸,心中微动。她知道,这只是技术性协助,并非真正参演;况且整个过程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安全无虞。
“好吧,”她轻声道,“但只能五分钟,而且我们必须全程陪同。”
“当然。”副导演连连答应。
很快,宛秋与幼薇被引导至湖边一处石台前站立,工作人员迅速架起柔光灯,调整角度。灯光洒下时,两人的轮廓仿佛镀上了一层薄金,发间的樱花饰品折射出细碎光芒,与湖面波光交相辉映。
导演透过监视器仔细观察,忽然低声说了句:“就是这个感觉。”
他起身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温和地问:“小朋友,你能帮我个忙吗?待会儿摄影机启动的时候,我希望你望着对面那片荷花池,就像……在等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不用说话,也不用做动作,只要静静地站着就好。”
宛秋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就像昨晚睡前故事里那只守着月亮的小狐狸一样,对吗?”
导演一愣,随即笑了:“没错,就是这样。”
摄影机缓缓推进,背景音乐悄然响起——一段空灵的钢琴旋律,由远及近。镜头从高空俯拍而下:两名小女孩并肩立于湖心石台,晚霞为她们披上暖色纱衣,风吹动裙摆与发丝,宛如童话中误入人间的精灵。
直播间里,弹幕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测试,分明是电影开场。”
“原来‘干净的眼神’是真的存在的。”
………
十分钟过去,测试顺利完成。剧组向孩子们赠送了定制版手绘明信片,并附上一封感谢信。临别时,导演轻轻拍了拍宛秋的肩膀:“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这场戏最初的光。”
夜色渐浓,湖边人群陆续散去。
徐诗媛收起自拍杆,轻叹一声:“没想到今晚最动人的部分,不是明星登场,而是两个孩子站在光里的样子。”
柳萍笑着点头:“有时候,真正的美,从来不会提前预告。”
归途中,宛秋靠在萧灵肩头,迷迷糊糊地说:“妈妈……我觉得刚才那盏灯,好像真的照进了我心里。”
萧灵抚着她的发,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湖面恢复宁静,最后一缕余晖沉入水底。而在某个剪辑室的硬盘深处,那段本应作废的测试影像,正被悄悄命名为——《夏夜未眠·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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