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野沉利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翠绿色的光芒在她身边不稳定地闪烁,映照出她那张因愤怒和猜忌而扭曲的脸。
她死死地盯着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断章”……那个该死的亡灵……’
麦野沉利的脑中飞速运转。一个学园都市第三位,一个棘手的空间能力者,再加上一个隐藏在暗处、能硬接自己“原子崩坏”的神秘敌人。
今晚的任务目标已经失败,继续打下去,除了泄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被围攻的险境。
暗部成员的第一准则,不是逞英雄,而是完成任务,以及活下去。
“啧!”
一声极其不爽的咋舌后,麦野沉利脸上的疯狂杀意缓缓收敛,转变为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她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看来今晚有更重要的虫子需要处理……不过,你们给我记住了。不管你们和SCHOOL有什么勾当,下一次见面,我会把你们连同那个藏头露尾的杂碎一起,轰成连原子都剩不下的粉末!”
撂下这句狠话,麦野沉利不再停留,转身干脆地没入了废墟的阴影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而去。
“呼——”
直到确认麦野沉利的气息彻底消失,白井黑子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校服。刚才,她是真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御坂美琴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单手撑住了地面,额前的刘海电光彻底熄灭,只剩下剧烈消耗后深深的疲惫。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晚风吹过钢筋水泥残骸时发出的呜咽声。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困惑,以及一丝无法言说的沉重。
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属于白井辰也的力量,以及刚才交手的敌人的话语,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了她们之间。
“姐姐大人……我们……先回宿舍吧。”
最终,还是白井黑子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没有反抗,点了点头,任由黑子搀扶着自己。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伴随着空间的急剧切换。几次短促的传送后,她们已经从充满硝烟味的废墟,回到了常盘台中学那宁静而典雅的宿舍区。
“咔哒。”
宿舍的门被轻轻关上,仿佛将外面那个血腥的、充满阴谋的黑暗世界彻底隔绝。
白井黑子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处理着美琴身上的一些擦伤。而美琴则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在黑子为她贴上最后一张创可贴后,美琴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黑子。”
“……是,姐姐大人。”
白井黑子的动作一僵。
“刚才救了你的人……是你的哥哥,白井辰也,对吧?”
御坂美琴平静却又锐利的视线,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白井黑子的外壳。
白井黑子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攥着衣角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猛地低下头,双马尾垂下,遮住了她此刻脸上复杂到极致的表情。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是。”
过了许久,一个蚊蚋般细微、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的声音,从黑子的唇间挤了出来。
“那股力量的波动……毫无疑问,是兄长大人的……”
承认了。
当这个事实被说出口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白井黑子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困惑。
“可是……怎么会……他不应该是在执行风纪委员的任务吗?还有那个女人说的‘暗部’、‘SCHOOL’……哥哥他……”
‘果然……’
御坂美琴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她回想起最近几个月白井辰也的异常。他开始频繁地“请假”,理由总是千奇百怪——“探望远房亲戚”、“参加校外的学术研讨会”、“帮以前的老师处理私人事务”。
当时只以为是青春期的正常变化,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借口”,恐怕都是他去执行“暗部”任务的伪装!
“这些事……都透着古怪。”
御坂美琴的眉头紧锁,她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个远比“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还要深不见底的泥潭。
然而,就在她思索着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白井黑子一直压抑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古怪?!”
黑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委屈和压抑已久的怒火。她猛地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御坂美琴。
“姐姐大人,您现在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黑子……?”
御坂美琴愣住了,她从未见过黑子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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