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风纪委员第177支部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打印机工作的轻微噪音,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充满了和平的日常感。
当白井辰也推门走进支部办公室时,这股宁静的氛围被瞬间打破了。
“啊,白井前辈,早上好!您回来了!”
正坐在电脑前处理数据的初春饰利第一个发现了他,连忙起身打招呼,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
“哟,大忙人总算肯露面了啊。”
来支部做客,一旁沙发上翻着杂志的佐天泪子也抬起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然而,有一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白井黑子正站在固法美伟的办公桌旁汇报工作,在听到开门声和初春的问候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的白井辰也,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阴沉,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压抑着的情绪。
‘兄长大人……’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飞扑上去,甚至没有打招呼。在初春和佐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子已经迈开脚步,径直走到了白井辰也面前。
“黑子?”
固法美伟有些疑惑地叫了她一声。
但黑子完全没有理会。她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白井辰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跟我来。”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不带一丝感情。
没等白井辰也做出反应,也没给初春和佐天任何询问的机会,黑子就这么拉着他,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留下满脸错愕的众人。
白井黑子一路将白井辰也拉到了支部走廊尽头的紧急楼梯间,这里僻静无人,冰冷的混凝土墙壁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砰”的一声,楼梯间的门被她用力关上。
黑子这才松开手,转过身,抬起头,那双茶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白井辰也的脸,仿佛要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找出破绽。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黑子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兄长大人,您这几天……究竟去做什么了?”
她没有用质问的语气,反而像是在确认一个自己不敢去想的答案。
“别跟我说是支部派发的什么秘密任务。我查过了,177支部这几天根本没有任何需要您亲自出动、并且要断绝所有联络的任务。”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紧接着,她向前踏了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就在前天晚上,我和姐姐大人在有危险的时候……有一道不属于我的空间能力救了我。”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在逼问。
“兄长大人!别再用那种谎言敷衍我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世界里?!”
面对白井辰也那如同深潭般的沉默,白井黑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这沉默,不是否认,不是辩解,而是一种默认。一种她最恐惧,却又在内心深处早已预料到的默认。
一瞬间,眼前的兄长与四年前那个雨夜里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她刚刚成为风纪委员不久,一个巡逻的雨夜。在第七学区一个肮脏、散发着铁锈与腐臭气味的后巷里,她发现了一个蜷缩在垃圾堆旁的“尸体”。
当时她只是想按流程确认死亡,然后呼叫警备员。但当她用手电筒照亮那张脸时,她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那张脸,分明是四年前无故失踪的兄长——白井辰也。
他浑身都是干涸与新鲜混杂的血迹,衣服破烂得看不出原样,身体冰冷得吓人,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那副凄惨的模样,像是……从真正的地狱里,靠着最后一口气爬了回来。
那时她还太小,找到失踪兄长的巨大喜悦和重逢的冲击,压倒了一切。她没有追问,不敢追问。
她接受了兄长给出的“被秘密机构回收”的苍白说辞,她强迫自己去相信这个谎言。
因为她太害怕了,害怕知道真相后,会连这失而复得的温暖都一同失去。
她以为,只要兄长回来了,只要他能像现在这样,以风纪委员的身份生活在阳光下,那么过去的一切就都能被掩埋。
可她错了。
那道救了她的空间裂缝,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更加强大、更加冷酷的空间能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四年的梦魇。
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那个世界。
‘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压抑了四年的恐惧、担忧、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白井黑子的眼眶瞬间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
“四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那副样子……你那副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样子!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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