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小巷里枯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如何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的常盘台宿舍。
当御坂美琴用备用钥匙卡打开宿舍门时,外面的世界仿佛已经被隔绝。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甚至忘了随手关门。
房间里,白井黑子正哼着小曲,小心翼翼地将一盒刚买回来的、据说是限量版的呱太主题茶点摆在桌上,准备给姐姐大人一个惊喜。听到门响,她立刻欢快地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姐姐大人~!您回来啦!黑子已经把您最喜欢的……”
她的话语,在看清御坂美琴状态的瞬间,戛然而止。
眼前的“姐姐大人”,和平时判若两人。
茶色的头发凌乱不堪,漂亮的脸蛋上毫无血色,一双总是闪烁着好胜与活力的眼眸,此刻却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御坂美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玄关,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了,身上散发出的,是浓重到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黑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与担忧。她甚至忘记了使用空间移动,几步冲了过去。
“姐姐大人?!您怎么了?!”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也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美琴那不自然地垂在身侧、试图藏起来的右手。
那只手红肿不堪,拳峰的位置皮开肉绽,凝固的血迹和新渗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黑子的瞳孔猛地一缩,大脑嗡的一声。她一把抓住美琴的手腕,不顾对方的退缩,将那只受伤的手摊开在自己眼前。
“您的手!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您伤成这样?!”
黑子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然而,御坂美琴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黑子死死地攥住。
抬起空洞的眼睛,看着焦急万分的室友,御坂美琴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能说……’
‘绝对不能告诉黑子……这是我的罪……是我一手造成的悲剧……我不能再把她拉下水了……’
看到美琴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黑子心中的怒火被担忧瞬间浇灭。她立刻意识到,问题远比一只受伤的手要严重得多。
身体的伤势对于姐姐大人来说不算什么,真正击垮她的,是某种精神上的重创。
“姐姐大人!请您看着我!”
黑子加重了语气,双手扶住美琴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您不要骗黑子!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小事!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黑子都会和您一起面对的!”
面对白井黑子那真挚而急切的眼神,御坂美琴的防线再次开始动摇,泪水又一次在眼眶里聚集,但她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试图将那份足以压垮一切的黑暗秘密,独自吞咽下去。
御坂美琴看着眼前这张因为自己而写满了焦急与心痛的脸,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在脑海中。
‘黑子……她这几天,明明正因为她哥哥的事情而烦恼……冷战了那么久的哥哥……她自己的心情也一定很糟糕吧……’
‘可是……她现在却还有余力来这样担心我……而我……却只会把一切都搞砸,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我……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大人呢……’
白井黑子不再追问,而是立刻采取了行动。她半扶半抱着将失魂落魄的美琴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然后迅速瞬移到储物柜前,拿出医药箱,又瞬移回来。
“姐姐大人,请您忍耐一下。”
白井黑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但其中蕴含的关心却愈发浓厚。她单膝跪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托起美琴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用棉签蘸着消毒液,轻轻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冰凉的液体接触到伤口,让美琴的身体微微一颤。
“是上次研究所的那群混蛋吗?她们回来报复了?还是说,您自己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黑子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冷静地分析着。
美琴看着黑子专注而认真的侧脸,摇了摇头,眼神中的痛苦更深了。
“不……不是她们……”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情况……比那更糟……糟得多……”
看着美琴再次陷入那种仿佛要被黑暗吞噬的表情,白井黑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知道,现在再追问下去,只会加重姐姐大人的精神负担。
她用干净的纱布,温柔而仔细地为美琴包扎好伤口,然后抬起头,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看着她。
“姐姐大人,您什么都不用说了。”
白井黑子握住美琴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地。
“黑子明白了。既然和那件事有关,就说明我们面对的是学园都市最深层的黑暗。您不想告诉黑子,是怕黑子被卷进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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