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这样，我一个字也不认识，但大段大段的戏文还有乐器，我都能上手。四岁就开始学艺，十五岁嫁给老爷，我就是下九流，夫人半点也看不上我。”
“我感觉她对你挺好的，她对谁好像都挺好。”
“这就是她最恨人的地方，她对谁好？她只对老爷好，背后给我们这些姨太太起了好多恶毒的绰号。”
“是吗？黄小仙感觉有意思了。”
“反正她有时当面就叫我‘戏子’但当老爷面就不这样了，我告诉过老爷，但他就是不信。
对我们……别提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是下九流，你是山村丫头，她……我是来提醒你的。”
黄小仙点头，表示感谢。
“你要是真的能生个娃，你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十三姨幽幽地说。
“生娃能怎样呢？”
“那她就会把那孩子当成老爷的命根子，对你也能客气点。
黄小仙苦笑了一下，心想，做梦吧，给他生孩子？没门！
“你呢？是不是也特别想要孩子？你嫁进白府三年了，老爷的年纪也正值壮年，你为什么……”
“那是，嘴里说不想要那是没办法，哪怕有一个女儿呢也算是一个伴，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他的姨太太还会有，我能有几天的好日子？”
黄小仙觉得她还算是有点智商。
十三姨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老爷就不行了……”
黄小仙赶紧闭嘴，谁能议论老爷她都不能，而且还是这方面的事。
但十三姨却一点也不在乎地说：“我告诉你吧，他现在是特别的宠爱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黄小仙赶紧摇头，而且想把这类话题转过去，但十三姨才不肯呢。
“他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早就在那方面出了问题，你说，就我这么好的地，但没有种子我怎么长出苗？”
黄小仙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就盼着她快点走。
“夫人天天把生孩子挂在嘴边，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老爷的病，别看她好几年没沾老爷的边了，姨娘里跟她通风报信的人多了去了。”
十三姨忽然骂了一句粗鄙而下流的市井俚语。
黄小仙一下就惊呆了，她可真算得上是口无遮拦。
但十三姨丝毫也没有走的意思还继续说：“有时候我都想去借，借个种子，要不这日子还真不死不活的，没劲。”
黄小仙吓傻了，这话要是让老爷知道，她还有活路吗？
“你不知道，原来老爷身边有一个二管家，就因为他多跟我说了几句话，差点没被老爷给打残了，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
黄小仙马上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跟这个女人交往了，这张嘴完全能把黄小仙拖下水的。
“咱们府里的女人是不能出府的，当然跟着老爷就另当别论了，要想自己出去比登天都难……”
“你想出去……”黄小仙吓得不敢说了。
“能怨我吗？我急呀，夫人对我虎视眈眈，老爷整天唉声叹气，你们家这位又不争气……”
“要是我和少爷有孩子了呢？”黄小仙知道，这些个姨娘知道老爷的儿子不中用，所以巴不得她没有呢。
十三姨也被说中，刚才还叽叽喳喳呢，黄小仙一问她就不吭声了。
黄小仙见过老爷好几次了，她发现刚过不惑之年的老爷的脸上有一股沉气，一看就知道是肾气不足引起的……
黄小仙忽然想到，自己在峨眉山的时候，她无聊的时候会看一本书，那是一本医书，当时看的时候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想来是别有深意的。
因为，她刚想到老爷的脸色，忽然书中的某一章节就浮现在眼前，而且正对老爷的症状。
“老爷是肾气不足所致。”黄小仙都不明白，一心盼着就要走的十三姨，她却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你懂医？”
“懂一点点。”
“你不知道，老爷背地里没少吃药，但都不好使，现在说什么也不吃了。”
黄小仙想了想，脑子里又翻到那页，她说：“我给你一个药方，你按照这个方子开药就会有起色。”
“真的？”十三姨开始是兴奋的，但看到黄小仙点头的时候，她又摇头说：“可老爷说了，以后什么药他都不会吃的。”
“可以试一下。”
“算了吧，你一个丫头，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大发雷霆呀，还会连累你的。”
“不怕，要是病能好不比什么都好吗？”黄小仙天真地说。
黄小仙想到，老爷应该是受到重大的压力所致的，所以吃了她开的药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她脑海里出现了几味药，于是她说：“山药、羊藿、肉桂、杜仲（为写书而写，没有实际意义的，请不要信以为直）……这些都是些补元阳，暖脾胃，除积冷，通血脉的药。它们治命门火衰，肢冷脉微，亡阳虚脱，腹痛泄泻，虚阳浮越。
黄小仙说了一大串有关医药的知道，十三姨一下就傻眼了，她佩服地看着黄小仙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这可是药哇，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做主？”
黄小仙脑海里那本书又出现了，她点点头说：“敢做主，没事的。”
十三姨有些兴奋，她拉着黄小仙的手说：“你和别人真的不一般，别人背后都说你是山野小丫头，但我可不这么看。”
黄小仙笑了，知道她就是这么看的。
她把黄小仙说的药名让随身跟来的丫环记下了，她又把丫环打发出去问：“这药大约什么时候能见效？”
“你也太急了吧？这东西能立刻见效吗？”
“那你也得有个大概时间吧？要是三、五年，我觉得也没多大的意思，我可不想再等太久了。”
黄小仙忽然之间就理解了她迫切的心情。
黄小仙想了想说：“最快也要一个月，而且还必须天天吃，如果你真的想早点见效，你必须亲自煎熬，这类药的说道太多了，放的水和火候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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