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含星能听到屋内小小的呜咽，是小姐在哭，她想推门进去，却怎么都迈不开腿。
呜咽哭泣声停下，顾言卿直接晕了过去，宫堇看到她身下的血慌了神，立刻抽身。
打开门，赶紧让门外守着的含星去叫空庭，抱着人一遍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卿卿，对不起。”
含星脚程快，立刻进宫去喊人。
待空庭来时，屋子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他这是做了什么？
把了脉，神情不明的看着一身中衣的宫堇，瞥了眼不远处满眼焦急的含星，低声道：“差点小产了，她孕期本就不稳，怎可再行房？宫堇你可悠着点。”
怀孕不过月余，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等胎像稳定后，才可再行房。”
宫堇目光紧紧锁着床上的人，手腕上的青紫时时刻刻告诉他，方才他有多禽兽。
送走空庭，他在床边坐了整晚。
第二天顾言卿醒来后，看到靠在床边睡着的人，下意识的往里缩。
听到声音，宫堇就醒了，瞧见她的动作，没有说话，直接起身出门。
之后每天都会来，到了晚上便回府。
柳陌颜和长乐倒是会时常来看看她，只是她的精神头一直不大好，从前不怕冷的人，如今屋子里还要烧着炭火。
苏氏在给她筹备嫁妆，如今二房里能主事的也就只有她，兰氏念着从前顾言卿曾帮过她，时常来帮衬。
“主子今天没吃吗？”
安澜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走到院儿外，瞧见含星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膳食一点没动过。
“小姐说吃不下。”
含星看着手上的膳食，任凭二爷和少爷怎么哄，小姐就是吃不下，那藕粉丸子咬了一口直接吐了。
“怎么会这样？”
顾淮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就消瘦的人，短短几日又瘦了一大圈。
“卿卿想吃什么，爹爹去给你买。”
顾云扬也在一旁点头。
她看着两人，眼眸深处似有旋涡流动，话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吃。
“昌平世子呢？今日怎的没来？”
含星摇头，她不知道，最近来南槐都没瞧见。
正念叨着，老远的瞧见世子熟练的爬墙进来，世子这是又忘了有门这回事？
宫堇手里抱着东西偷偷摸摸的，进了屋发现岳父和小舅子都在，脚步一顿，转个弯儿走到顾言卿身边。
因着上次的事儿，顾言卿似乎有些怕他，往旁边挪了挪。
宫堇不是没看见，只是装作没看见，将手里用布包起来的盒子打开，是新鲜的杏子，还有一些装在罐子里。
“卿卿，要不要尝尝？”
杏子他都给去了核，捻了一颗送到她嘴边，她狐疑的张嘴咬了一口，顿时眉眼微弯，就着他的手将那一小块给吃了。
宫堇瞧着她这动作，神情闪过一抹探究。
“这是什么？”
顾淮舟趁他不备捏了一块，未等宫堇开口直接放进嘴里，下一秒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酸，好酸，太酸了。
他赶紧倒了杯茶漱口。
“你居然给卿卿吃这些！”
这么酸，卿卿也吃的下去？
“岳父，这是我特地弄来给卿卿吃的。”
习染告诉他，怀了孕的人最喜欢稀奇古怪的味道，所以让他弄些酸杏，他跑了好远，剔核都剔了好久。
顾淮舟看着她一颗一颗塞进嘴里，感觉牙都要酸掉了。
“卿卿不酸吗？”
顾言卿摇了摇头，吃的欢快。
“含星，日后卿卿的膳食都做成酸的。”
含星呆愣愣的点头，扭头端着冷掉的膳食跑出门，结果差点撞上跟着世子爷来的南槐。
他可是被宫堇扔到骑卫营操练了好几日，整个人都瘦了，手上是从树上新鲜采摘的杏子，瞧见她神色不明。
刚从骑卫营爬出来，又被爷上赶着去摘杏子，这大冷天的，可废了他不少劲儿。
傍晚，换了味道后，顾言卿连干了三碗饭，直接惊呆了含星。
用完膳，宫堇没急着走，在榻前蹲着给她泡脚。
“卿卿，水温怎么样？烫吗？”
顾言卿看着给她洗脚的人，摇摇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正给她擦脚的人手下微顿，继续给她擦，擦完了之后抱着她放到床上。
“我肖想你多年，不对你好，还能对谁。”
他抚上她的脸轻轻一吻松开，“晚上好好睡，我先走了。”
离开时袖子被拉住。
“卿卿？”
她松了手不知所措，“再给我多讲些以前的事好吗？”
“好。”
宫堇坐在床边，声音很轻，很柔，说了很多很多，说他们初次相遇，说他被顾淮舟追着整座城撵着打，说他有多想将她娶回家。
说着说着，顾言卿睡着了。
他给她掖好被角，亲了亲额头，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她还拽着他的衣服。
“宫堇~”
寂静无声的屋中传出梦呓，他不太确信，方才是不是他听错了，俯身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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