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利益交换
看到刘辨离去的方向，一众世家子弟们心中大喜过望。
“盟主，我等正要请盟主小酌几杯。如此正好，隔日不如撞日，我等这就去吩咐酒菜。”
庆凤楼菜品那是没得说，尤其是最近推出了卤味炖肉，世家子弟们隔三差五也会来此宴请宾客。
这可是联盟成员才有的福利，外人即便有钱也会被庆凤楼拒之门外。
刘辨见他们热情张罗，不好拒绝，便由他们去了。
接下来筹集米面一事，还要这群世家子弟们鼎力支持，借此正好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想到这点，他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意。
“崔兄、柳兄、周兄你们太客气，在这里应该由我请客，你们快随我上楼。”
刘辨哈哈一笑，领着众人进了一间雅室。
传菜的小厮得了他的吩咐，一溜烟跑去了后厨。
一众世家子弟们满面堆笑，端着酒杯，起身道：“盟主大智大勇、仁义无双。我等借花献佛，仅以一杯薄酒，预祝商盟早日为难民们运来米面。”
紧接着他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情潇洒，情真意切。
刘辨笑看着面前的一幕，对他们鼎力支持自己的态度有些不解。
这群家伙生在富贵之家，学识远超常人。
骨子里都是倨傲、放荡之辈，他们会真心在乎难民的生死？
反正他是不太相信。
不过众人的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这么多年底蕴积累下来，暗地里定有特殊的运货路线。
加上那些在外郡做官的族人撑腰，哪怕离开武威他们依然能如鱼得水，继续嚣张。
以往这些被儒士们诟病的行为，此刻对于接下来的事，恰有大用。
刘辨起身拱手感谢，笑道：“承蒙吉言，看来这杯酒我不得不喝了。”
喝完酸涩的酒水，刘辨朝他们亮了亮自己的酒杯，再次落座。
如果不是担心浪费粮食，他一定会将蒸馏香水的设备改造一下，顺便改进一下这个时代的美酒。
目前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百姓们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蒸馏酒一出，还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要糟蹋粮食尝试模仿。
世家子弟们见刘辨心情不错，嘿嘿笑道：“盟主，实不相瞒，今日我等有一事相求，不知盟主能否答应？”
刘辨用手示意他们坐下：“不必多礼，坐下再说。”
不愧是世家子弟中的精英，提要求的时机把握得相当精准。
他在心中暗赞，同时有些替他们感到可惜。
如果这群家伙不这么油滑，将来说不定会是朝廷的栋梁。
如今嘛，简直是十足的奸臣贪官相。
自己还没请他们帮忙，他们就主动跳出来要利益交换了。
世家子弟们落座后，推出了一位代表。
崔公子假装为难道：“盟主，我等并非贪慕虚荣之辈，只是家中长辈对我们太过严苛，不容我等居于人后。”
他说着连连叹气，“商盟中论资排位，怎么说我等也要排在中上的位置，才不辱没门楣。”
刘辨闻言一愣，这群世家子弟竟然求的是这样一件小事？
想了想他的眉头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
事虽小，可是此事一开先例，将来商盟的规矩不就乱了？
按照入盟时间排座次虽然不太合理，但是可以吸引更多有实力的商行尽快入盟。
如果按照资产和地位排座次，难免引来商盟成员间的摩擦和不满。
内部有了矛盾，将来如何彼此配合？
“此事容我想一想。”刘辨笑了笑，委婉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见刘辨脸上有些为难，崔公子咧嘴一笑：“刘兄，我们也不愿让你为难，在下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等我们立功后，刘兄给我们个虚衔。如此一来，既能将我等和其他成员分别开来，也不令刘兄为难，不知刘兄意下如何？”
刘辨勉强点头，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
如今还是难民的事更加重要，既然这群世家子弟要虚名，就满足他们好了。
“不知盟主打算给我们什么虚名？”一众世家子弟迫切地看向刘辨，似乎立功对他们来说毫不费力。
刘辨想了想笑道：“就叫供奉吧。”
“供奉？”在座众人想了想头衔的内涵，拍手大笑，“好！这个头衔霸气！如此一来，我等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想到商盟开会时，坐在下首时的憋屈，众人无不欢喜雀跃。
供是供养，奉是尊重啊！
刘辨能给他们想出来这么好的头衔，实在有些超过他们的预期。
看着众人脸上得意的神采，刘辨心中腹诽，供奉是你们供养商盟的意思，你们得意个什么劲……
等着吧，过段时间采购米面时，你们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酒宴散后，刘辨骑上骏马和韩龙回了商行后宅。
收拾行李的事不劳他动手，韩龙就帮他把换洗的衣物准备好了。
“主公，您立军令状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韩龙替他担忧道。
刘辨摇了摇头：“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困难。”
“韩龙，你可知道为什么每次天灾，都会饿死成千上万的百姓？真的是朝廷没有银子，全天下都没有米面了吗？”
这个问题估计很多人都没想过。
或者说是绝大多数官员和百姓，都将天灾饿死人的事，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常理。
韩龙想了一会，还是想不通：“主公，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如果朝廷有米面、有银子，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难民饿死？”
刘辨道：“韩龙，你不要把理想中的朝廷，和现实联系起来。朝廷自然不希望难民饿死，因为这对朝廷没有任何好处。”
“现实中就不同了，发生天灾后，州郡官僚并不能及时上报朝廷。即使上报朝廷，等到赈灾钱粮拨下来，还不知会引来多少贪官眼馋。”
“官商相互勾结，真正拨给灾民的钱粮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这还是太平年代才有的事。”
刘辨叹了口气，颇多感慨：“幸好刺史府银钱充足，马腾这个人性情也忠厚，不然我可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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