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欢故意装没看到江玲珑眼底那抹失望，转身对叶倾城和夏晚晴道：“你两个自己看戏，我过去那边一会儿。”
叶倾城见她手指了指纪云那边，怔了怔，问：“你要去找她？”
凌意欢点头：“到底今我也算半个主人嘛，怎好看人家一直被冷落啊。”
“才不是呢。”叶倾城别嘴，“她向来如此，什么场合都不爱跟人话的，你要真过去只怕她还觉得你打扰她呢。”
“她觉得是她觉得，我怎么做是我怎么做。”凌意欢起身。
叶倾城又指了指夏晚晴道：“她爹是礼部侍郎，纪云她爹是礼部尚书，这可是直系上下属关系了，按晚晴跟纪云应该比其他贵女的关系都好吧，可你问问晚晴，她们关系如何？”
夏晚晴被指派了一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压低镣声音道：“纪姐的性子比较清冷，确实是不太喜欢与旁人多接触的。”
虽然夏晚晴得含蓄但凌意欢还是听得懂，纪云不喜欢交朋友。
可是凌意欢非要认识怎么办呢，她笑了笑：“我知道分寸了。”
凌意欢执意要过去，叶倾城也不好再什么，只让灵双跟过去伺候。凌意欢让人搬了根凳子在纪云一旁坐下，纪云正看舞看得兴起，瞧她过来也是怔了怔。
凌意欢冲她笑笑：“这样的场合是不是让纪姐感觉特别无趣。”
“还好。”纪云的脸上实在没有多余的表情，连个敷衍的笑也懒得给凌意欢，看样子是真不喜凌意欢贴上来啊。
凌意欢在想，纪嫔跟江怀恩暗中有所来往，甚至还有一些不可告饶秘密，这些事纪云这个做妹妹的知不知道呢。今凌意欢虽然注意着纪云，但纪云从始至终坐在座位上没有移动过，别江夫人没跟她多两个字，江家的两位姐也没见跟她有多好的关系。
至于江怀恩，一直忙碌着男宾那边更不得见身影。
“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纪姐一定要，不要跟我客气啊。”凌意欢尬聊，即便受冷落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纪云转头这才认真的把凌意欢上下打量了一通，然后从几上拿了两个酒杯倒上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一不递到凌意欢手旁：“今是凌家的庆功宴，我敬县主一杯。”
凌意欢接过酒一饮而尽，女宾这边多安排的是果酒，多饮几杯也不必然会醉。她笑道：“谢纪姐。”
“好了，县主回去叶姐那边吧。”纪云放下酒杯道。
凌意欢怔了怔，敬她酒的意思原来是为了赶她走，她失笑了：“纪姐真有意思，可我发现我倒很喜欢跟纪姐话呢。”
纪云目光盯着舞台中央的舞姬们，语气淡淡地道：“久而久之县主就不会喜欢我了。”
“这话怎么的？”凌意欢不解，“对了，你很喜欢舞蹈吗？”
纪云摇头：“只是她们为了取悦在坐诸位一定苦心练习了很久，生怕跳错半个拍子，也生怕扭错一个腰身，得罪了在坐哪一个贵人她们的一生都将毁于一旦，所以她们错不起。她们跳得如此心翼翼，又要呈现出这般美丽姿态，我怎好辜负。”
凌意欢愣了一下，她从没想到纪云给的答案竟是这般，跟她了半话，她怎么也打不开她的嘴。可提到这些舞姬她反而话多了些……
“是啊，讨生活都极不容易。”凌意欢感叹道。
“更何况这是一个原本就不公平的世道。”纪云不知是触到了心底哪根弦，竟也主动迎合起凌意欢的话题来。
凌意欢似乎也发现了要怎么跟她聊，她道：“她们有她们的不易，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不易，所有的光彩之下无不是无数鲜血和残忍所堆成。”
纪云看着她突然一时默然，她突然问：“凌家死得只余你和凌清宇，是不是很痛苦？”
凌意欢顿住了，她苦笑。
纪云又道：“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是很佩服你们凌家军的。通驿一战能力挽狂澜那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只是我很想问你，你觉得这一切值不值得？”
凌意欢疑惑了。
纪云：“凌家保家卫国，死得壮烈，却也只捞了个名垂青史罢了。后人如何评我们这代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到底真正心疼也只有你们凌家自己人而已。皇帝加赏再厚又如何，人死了就是死了，凌家想东山再起得再过多少年？凌清宇又是否能全数继承下凌家枪法的万分之一？”
“舍家保大家？”纪云嗤之以鼻，“如果是我，就带着全家人做逃兵，才不稀罕那些虚无名誉。”
凌意欢听得怔怔，她苦笑：“每个人有每个不同的信念吧，家父一生精忠报国，逃兵是万万做不来的，一腔热血能在战场洒尽也是他的心愿吧。”
纪云看着她默默了许久，才道：“你得对，每个人心中的信念不同。不过县主，我们不会成为朋友的，永远不会，所以你不必费心来讨好我。”
“是因为……信念不同吗？”凌意欢问。
纪云摇头：“不全是。”
信念不同是一方面，立场不同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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