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伯父您所说，我和又煦都是死里逃生。所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珍贵，我不会再害怕您了。”
“你哪来的勇气？”闵峥不自觉地撑大鼻孔，“我女儿已经记不得你了！”
“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桑驰远的应对平静且沉稳。
不悦地紧咬起前牙，闵峥怒目圆睁，强词夺理道：“如果能够想起来，她就不会忘记了。”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严厉道：“缺失的可以重新弥补、学习，我不会让又煦记起你的！”
“你是害怕吧？害怕又煦会想起我。”桑驰远深吸一口气，语气认真，“我不是为了伤害又煦才和她在一起的，我离开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请您理解我们。”
面对桑驰远的冷静，闵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瞬尖锐的疼痛穿过他的太阳穴，在片刻间直击后脑勺。
吃痛地闭眼抬了抬头，闵峥皱眉盯回桑驰远，愤慨道：“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还是傻牛听不懂琴声？”
越说越激动，闵峥摇晃起脑袋，提高了声音：“很喜欢来这里吗？为什么每次都不听长辈的话？每次！”
“真的很抱歉。”桑驰远直视着闵峥，眼神坚定，“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就走。”
坐直了身体，桑驰远浅呼出一口气，郑重道：“请把您的女儿交给我吧，我会让她幸福的！”
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闵峥阴森的眼珠子无限放大，他张着“O”型嘴，像是能塞入一只大青蛙。
回到旺角巷，有些疲惫的桑驰远刚准备关上出租屋的房门，唐沁大喊了声“等等”，跑到了桑驰远面前。
“唐助理，东哥他不在。”桑驰远侧开身位，“你先进来坐坐吧，估计他一会就回来了。”
“我不是来找他的啦。”唐沁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地说起绕口令，“是我们社长她要我来找你，然后要你去找她。”
心头一暖，桑驰远扬起明朗的笑意，“我刚好想她了，要我去哪啊？”
轻工业复式楼。
闵又煦坐在客厅的吧台前，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桑驰远。
沉默了几秒，她冲着身旁的高脚椅微微抬了抬下巴，“坐吧。”
乖巧地坐到闵又煦身边，桑驰远只是微笑着，等待着闵又煦说话。
闵又煦依旧直勾勾盯着桑驰远，右手正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冰块。
她呡了口血腥玛丽，再次说道：“在这里住下，怎样？”
“哈？”桑驰远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放下酒杯，闵又煦侧身倚靠向吧台，手肘搭在吧台面上撑着脑袋，她耷拉着眼帘，慢悠悠地说道：“我要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所以你就待在我们面前吧，直到我让你消失为止。”
桑驰远扬起嘴角，自顾自地走向吧台内，为自己调配起鸡尾酒。
闵又煦不解地轻蹙起眉头，正面转向吧台，“我说话很好笑吗？”
往杯里滴入柠檬汁，桑驰远调配着朗姆酒和雪碧的比例，语气平淡：“这些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我以前也说过吗？”闵又煦将双臂交叠搭上吧台，她略微前倾着身体，好奇追问着。
“嗯，”桑驰远故作思考地想了想，“吵着要和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睡觉的时候还要窝在我臂弯里和我聊天。”
说着，他又剪了几片薄荷叶，裹着冰块一起放入杯里。
“啧啧，25岁的我很会玩嘛。”闵又煦瘪嘴感叹着，随即严肃了脸色，“那你呢？应该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吧？”
“哈？”桑驰远把调好的莫吉托放到闵又煦面前，没有正面回答。
“这么说吧，”闵又煦站起身，双臂支撑在吧台面上，笑意狡黠，“我们接过吻吗？”
“像这样。”她趁着桑驰远愣神期间，踮起脚尖，抓过了桑驰远的衣领。
桑驰远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下，两人隔着吧台，距离却越来越近。
沁心的依兰香侵入嗅觉，桑驰远眨了眨眼睛，澄澈黑瞳倒影着细碎的流光，他的心跳砰砰直跳。
搂过闵又煦的脖颈，桑驰远主动吻上了她的唇瓣。
像初吻那般，只是短短一秒，桑驰远就离开了粉润的唇瓣。
可他搂着闵又煦的手没有松开，嘴里碎碎念道：“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
挣脱开桑驰远，闵又煦摸了摸嘴唇，涨红了脸，“你干嘛也背乘法口诀？”
“守护你啊。”桑驰远不舍地松开闵又煦，他将双手揣进口袋，语气温柔，“就算你的记忆不会恢复，我也会在你身边的。哪怕是悄无声息地在你身边，最后变成泡沫消失都无所谓。”
闵又煦怔了怔，隐藏起内心的感动，淡漠道：“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桑驰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这是你最开始希望的，现在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欠揍？”
说完，他走向客厅后门，准备离开。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桑驰远停下脚步，回身望向闵又煦，“下次要是想我了，就自己来找我，知道了么？”
“嚯。”闵又煦将双臂交叉环在身前。
她的目光跟随着桑驰远的步伐移动着——
两侧的芦苇花洋洋洒洒，午后的和煦阳光在暖风中旋转。
那人高挑的身影走在庭前露台，无比耀眼。
桑驰远再一次回过身，他对着落地窗内的闵又煦挥了挥手，笑容如晨曦。
闵又煦不自觉地再次摸了下嘴唇，喃喃自语道：“什么啊？那人怎么笑地那么好看？”
再次将双手踹进衣兜，桑驰远转过身，重新迈开脚步他有意放慢了速度。
不知哪来的冲动，闵又煦急忙推开玻璃门，向桑驰远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给我站住！”她及时跑到桑驰远面前，扯住桑驰远的衣袖，“你要去哪啊？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的。”
“怎么这么久才追出来？”桑驰远一把搂过闵又煦的腰，语气故作不满，“从客厅走到这里，凹帅气的背影很累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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