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袖敷着面膜走出来，在看到苏心木那张熟悉的脸时，心陡然一惊。
“你、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苏心木漫不经心地开口：“来打枣。”
说是打枣，可她什么时候打枣会和自己提前说一声了？
明摆着是别有目的。
苏婧袖扶了扶有下滑趋势的面膜，还好她敷着面膜，脸上的表情不会被苏心木轻易看去，否则……
“枣树又不在屋里头，你敲门做什么？”她作势便要关门。
纤细冷白的手指却倏地捏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将她向里推，她丝毫挣脱不得。
眼见着苏心木也跟着往里走，还顺手带上了门，苏婧袖心里哇凉哇凉的。
她倏地便想起，那句看似无意却又别有所指的问话：“可我不是你生的，不是吗？”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这是在蓝星，你要遵守蓝星律法，否则我可以报警的。”她努力维持声线的稳定，尾音却还是不经意露出几分颤抖。
“苏婧袖，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苏心木极轻地笑了下，松开了手，看着苏婧袖连退几步，离她远远的，满眼戒备。
苏婧袖垂落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叙旧？我没有旧能和你叙！”
苏心木轻挑眉梢，“比如聊聊苏凤菡被暗中下毒手的事儿？或是聊聊，你之前在秦氏碰见苏凤菡就跑的事儿？又或者——”
她有意无意地一停顿，脸上笑意更浓，“聊聊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件事？”
“！！！”苏婧袖呼吸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苏心木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应该的……
明明宏哥也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都被处理了的。
难道是那个秘书背叛了她？！
“这有什么可聊的？你是我从路边捡的野孩子，你还应该谢谢我，不然你连个家都没有，说不定早就冻死饿死在街头了！”她放大了声音，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就能为她自己鼓劲似的。
“是吗？”苏心木饶有兴致地反问，“那苏凤菡呢？你的亲生女儿管别人叫妈，这感觉，怎么样？”
苏婧袖的身躯似有若无地颤抖着，苏心木真的知道了真相。
“我不知道，你这是擅闯民宅，肆意闹事。”她一边怒斥苏心木，一边打开了光脑。
然而还未来得及动作，骨骼细长的手指便扼住了她的喉咙。
苏心木的手指明明那样纤细柔弱，可爆发出的力道几乎让她窒息，完全无法动作。
下秒，她和光脑的联系被强制断开。
她终于意识到，苏心木是有备而来。
“苏婧袖，调换我和苏凤菡，是你的主意还是苏庆宏的主意？”少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那双浅金色的杏眸干净明亮，容不下这世间的半点罪恶。
苏婧袖努力汲取着氧气，脸色都隐约有点泛青，她张大了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连意识都几乎要抽离身体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倏地一松，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
苏心木半蹲在她身边，声音很轻地掠过她耳边，却宛若恶魔低语：“科学所的实验，就是这样，你喜欢吗？”
“你是个魔鬼！”苏婧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眶憋得发红。
她怎么会惹上苏心木这种魔鬼？
“嗯哼，确实。”苏心木拍拍手掌，站起身，“所以，你是打算老老实实交代，还是再经受些皮肉之苦？”
苏婧袖不答话，只恨恨地盯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是你的计划？嗯？”苏心木继续发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虽然杀掉你会惹来一些麻烦，但处理着也不是很难。”
“苏庆宏提出来的，我只是配合罢了，能让我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有什么不好的？还能让秦瑜琏那个贝戋女人养着我的孩子……谁叫她挡了我的路的。”苏婧袖到底是怕死的。
她不怀疑，苏心木真的能干出杀死她的事情。
“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苏心木眉心拢起。
苏婧袖吐出一口浊气，“现在还有你。”
苏心木目光不经意地从开启隐私模式的光脑界面上划过，光脑的录音机正记录着她们之间的每一句话。
“你和苏庆宏私下里一直有往来吗？”
苏婧袖的指甲掐入了掌心，冷声质疑：“这和你有关系吗？你也要问？”
“想问便问了，你可以不回答。”苏心木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看似轻松的话，而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表明，她若不回答，后果自负。
“是，一直有。”苏婧袖咬牙切齿，“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嗯……”苏心木歪头，沉思片刻，继续灵魂质问：“苏凤菡知道你是她妈吗？”
苏婧袖有些麻木了，“不知道。”
“替身实验体的事儿，你想出来的？”她想到什么问什么，倒也没有说来之前提前打好大纲。
对付苏婧袖，没有那么正式的必要。
“是，苏庆宏全力推动的，秦瑜琏和苏星疏也都是帮凶。”
苏婧袖刻意咬重了“帮凶”二字的读音，嘲讽说：“即便你现在想要回到苏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们才是一家人，菡菡才是他们认可的苏家人，而你，只会是个外人。”
苏婧袖在刻意编造谎言，使她误解秦瑜琏和苏星疏，顺手还想打压她一波。
只可惜，段位太低，让人很难听不出来她的目的。
“嗯，我还有几个问题……”苏心木一一问，苏婧袖乖乖答，真假半掺，期间没少夸大其词或是胡乱编造。
只要反着想，就是正确答案。
问完所有问题，苏心木停止了录音，最后扫了苏婧袖一眼，警告她：“你可以去告诉苏庆宏今天的事情，但我保证，这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离开边缘区，她驾驶着星舰，径直开往核心区。
做事，要趁热打铁，速战速决。
不能留给苏婧袖和苏庆宏任何反扑的机会。
更何况，她才不想老惦记着这件事儿，怪麻烦的。
将星舰在停舰坪停好，她第一次打开了与光脑相连接的联盟帝国现存人口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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