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来，莫黎便彻底松了弦，四肢一软，人便晕倒在地。
再醒来，人便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流畅而欢快的音符，在空气中流淌。钢琴声，真的是安定人心的一大利器。
不知不觉，莫黎入了迷。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海鸥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盘旋的画面。
真美！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为什么会哭呢？
莫黎，不知道。
但是，听到这样的琴声，他就是想哭。明明，这首曲子节奏明快。
听到莫黎的抽泣声，齐愿停下手上的动作。
“不喜欢吗？”她皱眉道。暗自在心中盘算，该换哪首曲子。
莫黎惊慌的晃着脑袋，慌忙中，用缠着纱布的手，拭去脸上的泪珠。一不注意，伤口就被撕扯。
“啊！”莫黎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不那么疼之后，他便注意到，他的右手，从手肘往下，已经被缠成了一个大粽子。
对上莫黎那疑惑的小眼神，齐愿笑道：“软组织受损，这样包扎，可以让你的手早点痊愈！”
软组织受损，和把手包成一个大粽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而且，他的胳膊，似乎就只被刀划了一道长口子，有必要弄得像他手骨折了吗？
“这个可是，我的独家康复秘方。接下来的两周，你都必须这样把手包着！”齐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莫黎彻底无语了。不就是，受了点小伤。涂涂药，过两天就好了。这个人，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记住，手上，无小伤。要好好的养伤。”齐愿双唇向下沉了10度左右，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莫黎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生气了！
莫黎越发的觉得奇怪。
他，说错了什么吗？
“我的手，又不金贵。没事儿的！”
莫黎本想让齐愿不要太在意他手上的上，可话刚出口，齐愿的眼里就染上了怒意。很明显，他又踩雷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到底踩了什么雷。
幸亏，齐向远这时将齐愿叫走了。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齐愿。
习惯了，以刺对待他人，他还不习惯，被人关心。特别是被年长的女性关心。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亲对他只有打骂和苛责。
“你，是认真的吗？”
“他很有天赋！”
“可是，那边能够接受他吗？那边的队内氛围，不适合他。”
“他的技术和技巧都很好，不走这条路，太可惜！”
“他的乐感也百里挑一，他天生就该学音乐。”
“如果他学音乐，他得从头开始。他如果跟我走，他可以在跆拳道技术上，更上一层楼。”
“反正，我不同意。”
“我找的是他，又不是你。我需要征得你同意吗？”
……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虽然他们尝试着压低声音，但是最后，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齐愿被气得不轻，在齐向远的陪伴下，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一向很差。而且，齐愿和齐向远站的地方，正好和莫黎就隔了一堵墙。
“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
“可是，小愿，你不能代替莫黎做决定。那个家伙的跆拳道技术，确实不错。他才12岁，现在去做助教。就算以后没法成为正式队员，但有了陪练的经验，以后去当教练也更容易。”
“他，生来就是学音乐的。不是去打架的。”
“小愿，我知道你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些你原来的影子。但是，他和你，不一样。不要这么执着好不好。”
“他如果继续练跆拳道，他就会一直被迫打架。然后，再因为打架，被赶出队。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少有天赋的格斗选手，因为背后的纷争，而被踢出运动队。在那里，不是你技术好，就能立足的。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懂要怎么和那种棘手的人相处。”
“小愿，冷静！你不能再往下想了。喝点水。”
……
之后，隔壁就没了声音。
但过了不久，隔壁就响起了口风琴的声音。优美的卡农旋律，在空气中浮动盘旋。
莫黎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的音乐，真的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美好。
临近黄昏的时候，莫黎被齐向远带到了放着钢琴的小房间里。
橘色的阳光，洒在莫黎轻微浮肿的脸上。他不由自主的眯起眼，脸上的伤口被扯动，他下意识的嘟哝了两声。
“吴教练，人给你带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齐向远轻叹了一声，便出去将门带上。没有人能够帮莫黎做决定，包括齐愿。
莫黎不懂齐向远为何要把他带到这里来见人。有钢琴在，他的注意力就没法集中。晕染了橘色光芒的黑白琴键，看起来更美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无人坐的琴凳。
这么好的机会，他好想坐上去，随心所欲的弹弹钢琴。卡农的旋律还在耳边回响，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演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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