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兽微微一愣，露出慈善目光：“彼时，世人只知灵力和星灵之力，却不知何为念灵之力。娃娃们，若是日后有机缘明白念灵之力是什么，你们便会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说，那是一股极其隐秘而霸道的力量。”
林馥作为念灵之力的始创者，承认确实如饕餮老兽所说，隐秘而霸道。此时，隐秘得连饕餮老兽都没发现她就是“林复”。
饕餮老兽一直以为，这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是两个胆色不错的小后辈。
花研颜撇下祁犽一人上山，到了山顶下坑之后，现在听了许久的故事，感觉自己明朗了一些。
大抵是大师兄当年太过强大，境界实在是强悍到不行，为了力求突破而在千年前自创功法。
而这念灵之力现世之后，以可怕的力量数次感动这世界的秩序，自然而然成了三界不允许存在的力量，如同邪恶的魔宗功法一般。
她看着白骨堆里的老兽，还是坚持说道：“反正我不相信大师兄会入魔，小师妹，你相信么？”
突然被提问，林馥回了句：“我……我哪知道。”
“他后来确实是入了魔。”这时候，老兽忽然开口，看着林馥说道，“要不然，也不会受天诛而死，魂飞魄散，归于混沌。”
林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她想到了刑罚本身。
准确来说，不是天诛，而是更过分的刑罚，更过分的手段，更过分的圈套。
花研颜却一下子愣住了，像只被踩着尾巴的野猫般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这也诛那也诛？我诛I你I姥姥的！诛你们祖宗十八代！”
听着如此不堪入耳的脏话，老兽并没有暴怒反击，而是神情复杂看了她一眼。
这个小后辈不简单，身上流淌着浓郁而纯净的灵气，而且应该是上过星空竞技塔，师出一个纯粹而正宗的门派。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比起普通的女孩子，可是香多了。
花研颜在灵衍山后山里面，只听师兄们说过大师兄飞升，却没有说大师兄不在了。在师父面前，很少有人提到大师兄的事迹，更何况是大师兄不在的消息。
大师兄是二师兄的崇拜对象，二师兄是花研颜的崇拜对象，所以大师兄是她最大的崇拜对象。
可惜只听过些许只言片语，于是没有清晰的模样，只隐隐约约在远处骄傲。
在这里，她终于听到了大师兄的故事，也猜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尾，震撼悲伤惘然之余，忽然间有些许明悟过来。
像大师兄那样骄傲自信的人，当苍穹以黑暗与不公覆盖这世间之时，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多看一眼，他理所当然会连剑都不会拔，而是赤手空拳指向头顶那片苍穹。
人定，能否胜天？
奇迹，能否创造？
在他的世界里，总是擅长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林馥沉默站在深坑之下，骨堆之间，茫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可惜啊可惜，终究还是这样死了。”
老兽低首叹息一声，听不出来是赞叹还是悲伤，随着这声轻叹，瘦如骨架的身躯骤然松垮下来，尘埃从破烂法袍里喷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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