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云飞扬已经跟连锡说过，让连锡不用太过于操心，但连锡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跟凤无痕呆在子虚谷，早已经打从心底将凤无痕当成自己的徒弟了，所以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担心呢？
连锡得知云飞扬外出，且好久都没回来，虽然连锡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但连锡那颗心还是七上八下，毕竟如今的凤无痕更不就没有过往的记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阴谋诡计，凤无痕但凭一己之力，是不是真的可以应付得来？这一点连锡也没底。
连锡在自己的房间不断地踱步，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连锡原本想过再去找云飞扬商量一下，但最终连锡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连锡早就猜到了，要是让云飞扬知道，云飞扬势必又会嘲笑他的。
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凤无痕回来，连锡特意将自己房间的门打开，而他则坐在梨花椅上，目光幽幽地看着房门口。
连锡的房间恰好离楼梯不远，所以只要有人进来，就一定可以看到连锡。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凤无痕总算回来了，许是凤无痕心里还在琢磨着别的事情，所以哪怕他经过连锡房间时，都没有发现连锡房门大开，而连锡本人则是坐在椅子上，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
直到连锡出声叫住了凤无痕，凤无痕这才醒过神来，凤无痕转头看向连锡，黑眸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语调微微拔高道，“师父怎么还没休息？”
凤无痕习惯称连锡师父，连锡也早已听习惯了。
闻言，连锡只是轻扯薄唇笑了笑，四两拨千斤道，“今日不困，因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你这是出去过？”
虽然这是疑问句，但连锡说话的语气却格外笃定，连锡也不算是故意刺探凤无痕去向，他只是单纯从师父的角度担心凤无痕罢了，毕竟这座皇城对凤无痕也谈不上多么友好，更何况如今该到的人都到了，凤无痕若是露面，届时势必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才是连锡最为担心的事情。
连锡这话一出，凤无痕倒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他立刻就点头道，“嗯，出去转悠了一下。”
凤无痕并没有告诉连锡自己回了一趟冥王府，这倒不是因为凤无痕想要刻意隐瞒，只是单纯因为此刻凤无痕自己也还没能理清头绪，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冥王府的感觉。
在自己没能搞清楚一切之前，凤无痕自然不愿意多言。
若是搁在平时，连锡也不会说什么，但这一次，连锡想了想，还是如此跟凤无痕说道，“你要是不急着休息，我们师徒好好聊聊。”
一听连锡这话，凤无痕心思微动，不过凤无痕并没有拒绝连锡，毕竟连锡在名义上还是凤无痕的师父，而且这些年也对凤无痕很是关心。
很快，凤无痕就走进了连锡的房间，进入之后就将房门关上了。
“坐。”
连锡轻扯薄唇笑了笑，指着身旁的椅子对着凤无痕说道。，
凤无痕轻轻点头，而后就坐在了连锡右手边的空位上。
连锡亲自给凤无痕倒了一杯茶，凤无痕说了一声‘谢’，而后就端起茶杯动作优雅地喝了起来。
连锡眸光幽幽地瞥了一眼凤无痕，想了想，还是如此跟凤无痕说道，“无痕，因为混元丹的关系，你的功体会受到不小的限制，更加危险的是，究竟何时那些副作用会开始显现出来，我也说不准。”
“可这座皇城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希望你就从折戟的人也不在少数，说实话，这次我们到底会遇到什么，我也说不准，我跟云飞扬会竭尽全力帮你，但有些事情外人还是帮不上忙的。”
“我想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希望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连锡这番话也算是铺垫，连锡作为凤无痕的师父，他自然不希望凤无痕出事，可如今的情况却由不得连锡，就算云飞扬跟连锡竭尽全力做好他们能够做的一切，但事情根本就不像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连锡这话一出，凤无痕轻轻拧了拧眉心，片刻的沉默过后，他迎着连锡的眸子，语调清冷道，“我知道，师父，早在离开子虚谷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我都能够接受，哪怕曾经的过往没那么美好，哪怕会引起其他的矛盾，我都能够面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只是想知道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浑浑噩噩地过着一个‘完全空白’的人生，尽管这样可以让我逃避曾经的我不想面对的一切，但那样也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人生罢了。不完整，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凤无痕直视着连锡的眸子，目光幽幽地看向连锡，说着话的时候，凤无痕是真的秉持着这样的想法，而且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凤无痕讨厌这种无力感，更讨厌这种挫败感。
凤无痕这番话一出，连锡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连锡，眉眼之间也带着一丝丝纠结，连锡显然也在琢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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