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长老。”凰不知何时出现在雁的身后，他目光凝视着雁长老，生平第一次用质问的口气对雁说话，“雁长老，你愿意看着外面的世界生灵涂炭，看着地球被孤鸢长老摧毁却无动于衷？”
“你们是怎么知道孤鸢长老想要毁灭人类的？”雁长老晃了晃，他从飞船上下来开始，就觉得头晕目眩，也许是很久没有来到地面，频率的切换令他感到不适。
凰一手挟制着雁长老，另一手抵着雁长老的大椎穴，淡而平缓的声音从胸腔深处传来：“雁长老，带我们去找孤鸢。”
“好。”雁长老立刻变得顺从，从门口拿了斗篷系上，又开了门。
门外，肩章上绣着信天翁的男人和凰对了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挟持雁长老，于鹤翀跟在后面。
抬起袖子的一刻，信的手腕上露出象征黑衣人的身份条形码。
会议室里，孤鸢看着全息影像上的画面，忍不住双手撑在会议桌上，震惊大于愤怒，雁实在太软弱了，而他从来不允许自己退缩。
因为，生存是残酷的。
他对这个曾经的大副感到失望，他对整个孤星世界灵力最高的分支感到了失望。有一瞬间，他很想按下核按钮，结束自己愚蠢的承诺。
三天。他为什么会答应雁给他三天？而且所有参与会议的长老都听到了。
现在他只能处理接下来的棘手事情。
下一秒，冥想中的乌长老被惊醒。
他揉了揉紧绷的眉头，最近孤星和人类的局势令他感到烦心。他是基因研究院的院长，虽说一直以来不屑于研究人类这种低维生物的基因链条，但现在他居然也考虑起了在孤星人植入部分人类基因以便他们更好地适应地球环境。客观的说，人类基因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毕竟他们更容易升维，从一代人类开始，他们完成了从原始到文明的进化，而现在居然能够从文明向灵性去进化。
而这之间仅仅过了几百万年而已。
在散会后的时间里，乌长老一直埋首于实验室，命令助手将齐菲儿的基因样本重新取出来，他要再看一看这个神秘的人类女人是如何兼具两套DNA的。经过连续不断的实验、分解、追溯、计算之后，他得出了一个推论，齐菲儿不是自然形成的，她很大概率是实验室的产物，因为她身上的奇美拉特征表现得太有规律，如果仅仅是双胞胎在母体内吸收另一个胚胎而形成的基因嵌合体，特征差异性则要明显的多。不过，这……需要更加周密的检查，以及提取她身上更多的组织来检验才能确认。
而乌因为自己对人类的倨傲，在齐菲儿居住在地心城的时间里，竟错过了研究的机会。
所以，他不太能确定，齐菲儿是否真的是实验室产物。假使是，那么人类的科学进步早已远超孤星人的想象，那么毁灭人类，也许……真的是个错误。
长时间的工作以及思考人类所掌握的基因科技，令乌长老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刚才他之所以进入冥想，就是为了要恢复体力。
然而，这个紧迫的通话音打断了他，忽然的中止令他很不舒服。
孤鸢在通话那头说：“乌长老，你的基因库里有没有阿信的数据？”
“……修行者阿信？”乌长老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真的是孤星人？是孤星基因研究院进行筛选、配对、重组地结果？能保证他的基因纯净、无误？”
“当然！”每一个修行者的基因都经由他手，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
孤鸢叹了口气，又说：“有没有可能基因样本遭受了污染？”
“什么样的污染？”乌长老心口一紧。
“比如，被人类的基因样本所污染，导致的混合？”孤鸢一点点试探。
乌长老陷入了回忆。
孤星世界所有中层以上的级别基因样本都是锁进保险库中的机密文件，取出的时候必须由他和至少一名修行者在场才可以。
他有个习惯，取谁的样本就叫谁一起去。本来就要本人签字确认，所以正好省却张冠李戴的麻烦。
而且乌向来认为，所谓人有利己之心，破坏基因样本是死罪。没有哪个傻瓜会对自己的样本动手。
“不可能！”乌长老抗议。
“孤鸢你大半夜呼叫我，就是为了质疑我的专业能力？”乌长老又累又烦，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此刻对着长老院领导人，也顾不得体面了。
孤鸢懒得和他争。说服老学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看证据。孤鸢立刻传送了信天翁的画面过去。画面上他手腕上的黑色纹身被孤鸢圈出来，与单人杰的的黑色纹身比对。
孤鸢说：“这个纹身总不是我们孤星的东西吧？”
乌长老语塞，孤星人爱护基因的纯净，爱屋及乌对待自己的身体亦是如此，纹身这种的东西源自于部落的图腾文化，是专属于人类世界的东西。
信天翁怎么可能会？除非？
“他叛变了？！”乌长老惊恐万分。
“他和于鹤翀一样。他叛变了？！”
孤鸢苦笑着说：“恐怕还有雁长老……”
“现在，马上来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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