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卡夫卡小姐给我包扎过伤口，可能是处理比较及时？”
赫默本来也没准备从莫林那里问出些什么，她皱着眉头，将仪器的功率调高，再拍下一张影像。
“肌肉组织在与源石融合，但是进度很慢，比正常人要慢得多。”赫默停下了仪器。在等待检查室仪器完全关闭的同时，心算着莫林的感染进程。
她拿起通讯器，拨通了白面鸮。
没等通讯另一头说话，赫默道：“准备一次全面体检，试剂盒取一份卡普里尼族专用。直接送到A区检查室。”
“收到。”
很快，莫林在检查室接受了全套的医学检查。
首先称量体重、身高，然后是血液和毛发采集。右肩上的源石碎片，在镇痛剂和白面鸮精湛的护理技巧下，轻松切取极小的粉末。
“接下来要采集一点角上的角蛋白。卡普里尼的角上有神经，可能会有点痛。”赫默说着，用采样器轻轻刮了一下莫林的角。
“嘶。。。”小羊反应得像是被大象踩了脚趾一样，她猛地攥紧了身旁白面鸮的衣服。质量不错的制服差点被她扯破。
“很痛吗？”赫默停下手中的动作。
羊角并没有出血，难道是个体原因，小羊的神经浅吗？
不过采集的样本已经够用了，赫默就没有再“折磨”小羊，开始检查外伤。
她轻轻解开莫林的上衣外套，露出被干净纱布缠绕的右肩。
“包扎得不错，还会痛吗？”赫默将纱布一圈圈解开。
“偶尔会痛，但不影响行动了。”
纱布完全拆开，里面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赫默皱紧了眉头。
就算她不是基础学的专家，以一个医者的常识也能看出，这道狭长的伤口不可能是野兽造成的。源石仅仅在表层生长。这证明了，先有人用利器造成了伤口，然后伤口暴露在源石环境下，最终引发了感染。
莫林本身就是感染者，身负重伤。她的病征不是猎犬引发的。
这种情形不是很常见。日常生活中，外伤造成的感染，一般都是由源石武器或源石原矿造成的。随着人们对源石防护的意识增进，真正因为伤口处理不及时而感染的患者，已经很少了。不幸中的万幸，她在感染后，伤口愈合情况良好。也许是特殊的体质，也许是从未记录的动物伙伴带来的源石技艺，经过两个月，莫林的矿石病还停留在第一期。
“具体的源石体细胞融合率还要等血常规和组织分析，目前看来，你的体质本身就有研究价值。”赫默下了结论，道：“你的动物伙伴也要采血和生理检查。说起来，你是怎么和它达成伙伴关系的？”
“就是，捡到的。”莫林难道能说，这只狼我生的？
“没关系的，只有乌萨斯有狩猎幼狼禁令，小莫林你在雪原上掏狼窝得到它的吗？”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在伏尔加格勒，我被一只感染犬类袭击过，大概，我闯入了它的小巢，而这，是它的幼崽吧。”由于信息不对称，莫林将自己的感染和狼灵的由来，全部归给一只“来历不明”的感染生物。殊不知，这只感染生物本身就是莱茵生命培养的实验体，携带的病症非常明确，并且做过绝育。
不过赫默也没有起疑，反而认为莫林的说法恰恰证明了她并非其他乌萨斯秘密安插，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特殊感染者。
防卫科的猎犬实验是半公开的信息，甚至这种生物作为一种特殊的军火放在莱茵生命的货架上。莫林很明显是出于对自己已知的记忆，去推测之前的遭遇。
心理学研究表明，这种推测，在当事人的视角来看是非常真实的，因为人类的大脑本身对记忆的补全是一种本能。所有的想象都是根据已知的信息进行联想，所以，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相关教育的平民，把研究价值极高的东亚狼幼崽误认为是一只感染犬类的后代也是很正常的。
检查结束，赫默还是让莫林来照顾狼灵。
不仅仅是因为术士可以时刻安抚充满野性的动物伙伴，赫默也想让伊芙利特养一只宠物。
至于养狼会不会有危险。
比起顶级术士伊芙利特，赫默更担心这只珍惜动物的安全。
就这样，莫林有了一个编号：A-056-0，狼灵的编号是：A-056-1。
这个编号刻在新发下来的实时监测手环上。凭借手环，莫林可以在指定时间出入指定地点。
“图书室里，不要动研究员的手稿和信息储存器，其他书都可以看。这边是活动室，可以随意进出。你和伊芙利特住在活动室的对面。”塞雷娅向莫林介绍A区的房间。
住的房间看起来刚刚装修过，残留着一点点奇怪的烧焦味道。20平米的布局和前世的大学生两人间差不多，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因为处在地下，没有采光的阳台和窗户。
两个拼在一起的书桌上，其中之一已经摆上绘本和绿植，另一张空空荡荡。两张单人床占据了挨着墙的部分。为狼灵准备的笼子也不小，莫林觉得自己都可以钻进去。
“我白天在B区办公，晚上会在A区。如果需要叫人可以按这个。”塞雷娅把墙上的呼叫器指给莫林看，“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有。如果我和她发生矛盾，怎么解决？”
“乌萨斯的交朋友方法在这里不适用，我建议你用和平手段解决。我没有夸张，你打不过她。”塞雷娅道，“一是为你的人身安全考虑，二是这里有足够的时间和地方关禁闭，你想现在就去参观一下吗？”
传闻中塞雷娅与伊芙利特有血缘关系。虽然莫林还想不通为什么瓦伊凡能生出萨卡兹，但塞雷娅偏袒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大可不必。”
“最好能像你保证的那样。另外，工资会划到你的手环上，如果有希望外勤带的东西，交申请给我。”
“真有工资啊？”莫林诧异道。
“假的，你是黑户，帐没法走。外勤只会给你买一些零食之类的小玩意。”
说到交税，莫林突然觉得一种荒诞的真实。和前世一样，哥伦比亚税务部门一如既往的给力啊。
“彳亍口巴。”
“那，欢迎入职莱茵生命科技公司，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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